不过,礼部的膳堂,估计是个正宗山西厨子,那面食做得可真真的好吃~~
这是顾玉昭换了新工作环境之后,最满意的地方。
“嘘,别说那些了,当心被稽查听见,扣你个随便议论上官的罪名……”
“咱都是礼部自己人,这里那里有隔壁稽查……对吧?顾郎中,你不会说出去的罢~”
顾玉昭笑着点头应承。
心里却在琢磨——
自己的新上峰,辜玉眠,这病……多久才能好哇?总不会赖到靖安王府的两派人马,自己撕出个胜负吧?照那个狗血的程度,可能吗?
就在礼部诸人议论纷纷、诸多猜测的时候——
作为当事人的礼部左侍郎辜玉眠,是真的生病了吗?
当然不是,他跑太子那里诉苦去了。
在大豫朝,诸臣工都知道太子好性儿、处事公正,不敢为难陛下的事,都跑去为难太子。
但太子再好性儿,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在这些琐事上。
因此休沐后的第二个工作日,再次跑太子府诉苦的辜玉眠,就吃了一个闭门羹。
但他又舍不得悻悻而归,就赖在中堂喝茶,眼巴巴的盼着太子能回心转意见他一见,好歹解决了他的难题。
太子府,乐水轩。
听安喜说了辜玉眠赖着一直不走,裴秀摇头一笑,翻出刚做的礼部红批,抽出了一张专门写给礼部左侍郎的小条,删了一行,又添了几笔。
裴秀吩咐:“告诉辜玉眠,靖安王世子位之争一事,孤相信他能处理好,不必诉苦。”
“他操持一部事务,实不必因畏惧与圣意相左,而怯于裁夺。”
安喜记下。
又十分可惜的捏了袖子里的银子,心想左侍郎大人的赏银,怕是要还回去了。
那知裴秀顿了一顿,又加言:“再处理不好,孤派荐于他的人,或可一用。”
安喜‘喏’了一声,捧着册子便退下了。
已升级为安公公的安喜,心里十分高兴,看来这银子可放心的收下了。
有太子最后这句话,想来那左侍郎也该知道怎么办了。
即便办不妥,下次上门来哭着找太子的,恐怕就是那个既机灵却不够识趣的顾小探花了。
跟着裴秀历练了这么段的时间,如今的安喜看得可明白了,如果别的臣子用这种琐事来烦扰太子,太子可能只有两分耐心,但对那个小郎君,恐有十二分耐心不止。
想来,有太子撑着,礼部这次遇到的麻烦,很快就能解决了。
不过啊,站在事后炮的角度来看——
已经升级的安喜公公,怎么想,大方向也对,但具体的事态发展嘛,却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
对太子来说,打发走了哭丧脸的辜玉眠,这一日的午后,便十分的清闲。
近来,太子公务之余,多了一项丹青爱好,以打发闲暇时光。只不过以往只爱画宏观山水的太子,近日却喜爱上了花树与猫的主题,于是乐水轩便新放置了一案架,用以放置橙红青绿紫朱砂等彩料。
太子在案架上翻找一色合心意的胭脂红,却不料在镂空隔盒中,看到了一尺梨花木的梅香礼盒。
香篆已空,香脂倒还有一些。
这便是上次顾小郎君嚷嚷着要为他合制的香膏,礼盒手作精美,在刻有阴阳小篆‘梅’‘德’‘香’‘韵’‘膏’的五色小盒中,分别装有盘香、锥香、线香以及一色白、一色粉的香脂两盒。
太子怔然了一下,不由得神思浮动。
此刻,那个小郎君应该已经顺利入职礼部了吧。礼部辜玉眠人不坏,只是那性子,相处起来,确实有点棘手。
他会怎么应对呢?
长指抚着篆字的刻痕,太子心情一点一点愉悦起来。
那小儿,虽性情跳脱,于这些小处,心思精巧;于一些场面应对的大处,也十分机敏擅变。想必他能对付得很好,完全用不着自己额外给辜玉眠写小条,求照顾。
礼部最近这点小麻烦事儿,相信难不到那个小狡儿。甚至,他还很期待,那人是如何解决即将面对的难题。
如果真有应对不了的情况,太子想到自己不久前曾给过那个小郎君的太子令。
心情愉悦的想:他一定会来找他诉苦的。
每多了解他一分,就多感兴趣一分。
逐渐的,他越来越期待那个人的到来。
一步一步的,
到他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