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杜黎失职,等会本宫定然不会放过他,马场任何一个人都别想好过!”
马场的其他侍卫听见这句话后,个个耷拉着脑袋,所以不管公主有没有事情,他们都难逃辞咎,只是公主若是伤了,他们死得更难看罢了。对于这不公平的言论,他们皆保持了沉默。
司徒馥驾着马,还要安慰在一旁发作的云瓷,终于,杜黎下了马,在前方等着司徒馥。
“公主,杜大人在前面等着我们,等会不要害怕,我会在后面保护您,您放心跳,杜大人会接住您的。”
云瓷吓得哆嗦,已然不想说话。
就在白羽即将行至杜黎身旁时,它突然调转了方向......前方竟然是元烨。
司徒馥一只手已经放在了云瓷腰上,就等着将她送下马,但是白羽躁动不停,好几次,司徒馥都觉得自己要被甩下马。
“元公子,我撑不住了,你听着,等会帮我接住公主,别伤着了她,不然马场难辞其咎。”终是她欠了杜黎。
元烨一脸淡漠,俊容无一丝一毫动容。不是他不愿救,而是不能救。
在另一边的云琼见元烨无所动容,气道:“元烨,今日你要是敢不接公主,明日本宫便向父皇请旨诛你九族。”
元烨淡然回道:
“九族之内,只余我一人,二皇子这是想对元家唯一的后人赶尽杀绝吗?”
若非白羽朝着元烨而去,司徒馥亦不想让元烨接公主。
而一旁的云瓷听见元烨的话后,气得在马上发颤,马离元烨越来越近了,司徒馥犹豫了一瞬,终是掏出了刚刚放在胸前的机关玉冠。
恰在此时,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
“臣来接公主吧,还望公主莫嫌弃。”
苏赟突然出现在了元烨身后,他还朝前走了几步,两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云瓷没有开口,但脸上除了害怕便是嫌弃的神情,司徒馥注意到了,但未理会,接过话:
“那就有劳苏大人了。”
说罢,司徒馥放在云瓷腰间的手稍稍用力,白羽快要行至苏赟旁边时,见其打着腿颤抖,便叹一口气,随即单手将云瓷从马上托起,云瓷摇摇欲坠的珠冠落地,黑发扬在空中与司徒馥的长发交织在了一起。
“苏大人,接好了。”
苏赟张开手臂,接住了云瓷。司徒馥扔得很稳。
失去了一个人的重量,白羽便又开始狂奔起来,完全失去了理智,司徒馥只能靠着左手拉住缰绳,右手因为用力过猛已经脱臼了。期间有两个侍卫试图拦住白羽,但是被马蹄所伤,后面的人便都不敢上前。
云琼自公主救下后,松了口气,匆匆过去,侍卫将他们围住,形成一个保护圈。
众人见云瓷得救,便都跑了过去,纷纷表示担忧,唯有元烨一个人被排除在外。
以及,还带着侍卫在马场中拦截白羽的杜黎。
司徒馥看着自己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的右手,还有在发颤的左手,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悲凉。
父亲的死因还未查出,家仇未报,凶手逍遥法外,这个世道为什么如此不公?她阿爹做错了什么?白羽又做错了什么?
司徒馥突然放开了缰绳,从衣袖中重新掏出玉冠,按下机关,利刃冒出,她没有犹豫,左手高高抬起然后落下。随即血浆迸溅,一声马鸣响彻震天,轰地一身少女的声音悲沉,血红的骑装颜色更加艳丽了。
云瓷自被救下后,一直哭闹不停,不敢在马场久待,云琼与云子衿担心她留下阴影,便带着云瓷先行回宫,也没有理会元烨。
其他人见马死了,然场面太过血腥,皆不敢上前,江意蓼与苏惜几次欲言又止,但被江诸与苏赟拉住。
最后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府。
杜黎站在不远处远远看着,他想走上去,但是有人先他一步。
司徒馥抬头,半边脸上全是鲜血,她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微笑了笑,伸手擦了擦脸:
“元公子今日拒绝公主,是在为我守身如玉吗?”
元烨一听这话脸色都黑了,他背过身去,语气冷漠:
“自作多情。本官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救公主?”
“她是公主啊?多少人巴结不上,有机会自然是要巴结往上爬喽。”
元烨回头,看着地上的女子许久:
“冥顽不灵。”
司徒馥站起身,脸上的血迹已全部擦干净,一条脱臼的右胳膊露在外面格外惹眼。再一看元烨身上的官袍,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由元公子变成了元大人。
“元大人,你我的赌约还未到期,该是我问你才对。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