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野察觉有人在偷窥自己睡觉。
南竹忙起来后,史野的作息也变得和别的修士一样,每天晚上都能睡觉。一开始,史野没发觉,还是一次动静使他意识到了,后来每晚他都有留意。留意了后每晚都能察觉那道灼人的目光。可他绕了一圈,也不知那个偷窥他的人藏在哪里。
总归那人也没什么逾越的行为,史野也不理会儿,任由他看着。
在这道灼人的目光下,史野睡的相当熟。日子久了,也习惯了,偶尔修炼太累,他还会向那个躲在暗处看他睡觉的人倾诉烦恼。
初时那个人不会应他。直至有一次史野因修炼压力大而想念白居时和姚学知了,边倾吐边哭,那人忍不住写纸条丢给他。也因他的这次冲动,史野发现纸条上的字迹简直和姚学知的字一模一样。史野哭得更难过了,他朝周围吼说:“姚学知,是你对不对!你给我出来!”
一片寂静,史野也感受不出他的目光了,奔到纸条扔过来的地方,漆黑一片,不见人影。史野跑去白鹤问天的偏殿告诉南竹。南竹一听,默不作声。史野也不是为了得南竹的安慰,他不过是想找个人诉说一番。
“南掌门,姚学知明明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回来啊?”史野低下头,刚擦干的眼睛又掉眼泪。
“他有自己的苦恼。”南竹说道,“你多理解他吧。”
“他有什么苦恼非要躲着啊。”史野颇为怨念。
这时,李风来了,见气氛不佳,走近史野,搭他肩膀疑惑问:“怎么了这事?”
史野也不做隐瞒,手上的纸条伸给李风。
李风接过,见这字体眼熟,想了想,他拿出前年那张说南竹还没死的纸条,一对比,字迹一模一样!
“李掌门你怎么也有纸条?”史野见了两张一样字迹的纸条。
李风道:“前年的了,是这张纸条告诉我南竹没死的。”
史野一听,趴桌大哭。南竹捏了捏鼻根。李风懵着道:“怎么又哭了?”他又问,“所以,给我你写纸条的是谁?”
“是姚学知!”史野抬头,眼睛湿漉漉的,“他一直偷看我睡觉!我叫他,他都不愿出来见我!”说罢,他埋头,肩膀抖得厉害。
李风愣了一下,道:“怎么不愿?”
史野道:“谁懂他!”
李风道:“那他还来吗?找机会问问他。”
“……不知道。”史野闷闷不乐。
南竹道:“这次过后,他还愿不愿来可说不准了。”
史野一听,抿嘴道:“他爱来不来。”他又道,“他要再来,我不会放他走了。”
南竹道:“他若愿意,自会出现,别逼急了他。”
史野想了想,不太情愿地道:“知道了。”
回去后,史野在周围转悠了几圈,没发现姚学知的气息。他站在门前,看着不远处的树道:“我不见你了,你可以继续看我睡觉。”
躺上床后,史野翻来覆去睡不着,过了快一个时辰才睡下。之后的几天,史野没有感知到姚学知的目光。他坐在床上,噘嘴道:“你怎么还不来。”
又过几天,史野察觉姚学知的目光了,心里激动,想起南竹的话,他面上不动声色,像平常一样解衣睡下。姚学知一来,史野睡觉睡得更香了。为了天天睡好觉,史野装成没事人。
一天又一天,姚学知每晚都会来,史野很想见姚学知,可怕一开口姚学知又不愿来了,他只好忍下。
史野这一忍,忍了七年。
七年里,史野想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就这样吧,我不管了,大不了见一面也值了。”
可每一次决定戳穿的时候,他又害怕地改变主意说:“算了算了,再忍忍,也许明日他愿意出来了。”
史野明日又明日地给自己一个不见姚学知的理由。如今七年过去,史野再也忍不了了。
黄昏的时候,史野躺在床上等姚学知来。可他等了好久,从黄昏等到第二天的凌晨,又从凌晨等到天亮,也不见姚学知来。
一夜没睡,史野的修炼精力大大降下。如今他的修为已达八极,在人界是数一数二的强者了。尽管如此,南竹还是很严格的要求他。
南竹的修为一直一极。他在音音向荣华地位很高,但他实力没变化,除了音音向荣华,外面很多人看不起南竹了。
史野理解南竹对他的期盼,所以没有一点松懈,始终严格要求自己。可姚学知影响了他,今日他修炼一点都不在状态,时不时发呆,连南竹叫了他,他都没听见。南竹耐心地喊他好几声,他才回神,心虚地看南竹。
七年的时间,南竹气质更威严了,他道:“今日这样吧,你真不在状态。”
史野也知自己实在难进入状态,也不反驳,丧心道:“是。”
察觉史野的情绪不对劲,南竹问道:“你怎么了?”
“昨晚姚学知没来。”
“可能有事吧。”
“他天天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