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粗厉的声音没有征兆地响起,和刚才冲刷脑海的天籁之音比起来可以说是不能比。
齐舒玉有些难受地挠了挠脖子。
“他就是让我去龙崖谷玩一趟。”
琥珀色凤眸猛地掀起,精光迫人,对上一览如水的清澈眼底,紧蹙的长眉又慢慢松开,表情变得意味深长。
“本尊听说——你半年前无端坏了脑子,到现在也还没好。”
“我靠死人妖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什么脑子坏了,那叫失忆!”
“没人和你提过齐北厉么。”
齐舒玉回想了一下。
半年来他光顾着帮上官玲珑展开真爱对对碰了,哪有心思管别人的小剧场,白平飞确实常在他耳朵边上嗡嗡嗡嗡嗡的,但他也没听啊,谁知道有没有嗡到过齐北厉。
“你想说他坏话就说呗,堂哥,咱俩谁跟谁,出门在外都是兄弟。”
冶艳男人唇角加深,那双异域风情的琥珀眼眯起来,像在里面藏了引人一探究竟的钩子,低哑嗓音钻到皮肤上轻轻滑动:“此人荤素不忌。”
齐舒玉‘哦’了声。
“我也没忌口的,他那儿要是伙食好回来给你们带一份嗷。”
没想到棠风打扮得妖里妖气的,
背地里连坏话都不肯讲。
这么大人了谁还在乎别人挑不挑食啊。
嘁。
还想在哥这里装单纯呢。
棠风看着白玉青年,突然食指垫起他的下巴,粗糙指腹剐蹭着细嫩柔软的唇角和颊侧。
“小玉最好一直这么听话。”
齐舒玉清澈的眼神当即变了,
一个大健步抱着云岁鸿胳膊不敢撒手。
“……”
他妈的他其实就是gay吧。
棠风浑不在意地低笑了声。
“首席……”
站在房门口左等右等都没人接的邱姗姗自己过来了,小心翼翼地瞅了眼红衣男人,模样胆怯地不敢靠近。
齐舒玉看她一眼,示意自己看到她了,拍着云岁鸿背着包袱的香肩道:“能回去了吗?”
霰月飞了出来。
棠风见状摇了摇扇子,
自觉地原地消失。
上官玲珑嘟着嘴担忧道:“可是……薛哥哥他还没醒。”
“没醒让回去他接着睡。”
“我想亲自照顾薛哥哥嘛,回去之后,我和邱师姐又不方便呆在师兄们的客栈里。”
玄衣青年的表情不太乐观:“怎么,看这么牢,怕我们给你薛哥哥下毒?”
亮晶晶的小鹿眼眨啊眨地,从齐舒玉身上不知道飘到什么鬼地方去。
齐舒玉旋即暴怒,掏出灵袋来掏掏掏,把齐北厉白天给的还剩三分之二的药丸直接捅到薛殷嗓子眼里去。
上官玲珑拦都拦不住,
眼见少年雪白的脸咳得通红地醒过来,心疼得掉着眼泪直跺脚。
“呜呜呜师兄太坏了!”
“坏个屁!老子人好着呢!齐北厉给的灵药么不是,老子都没留着吃,从牙缝里省下来给他了。”
“那颗药连师兄都要分三次服用,呜呜呜何况薛哥哥呢。”
“我分三次吃,他一次就能吃我两倍的量,不是显得很牛逼吗?”
齐舒玉脸红脖子粗地抽空问了薛殷一嘴:“喂!你现在什么感觉?”
少年吞咽一口,清冽的嗓音中夹着丝艰难:“尚可。”
“听到没啊你上官玲珑你个庸医,他都说了感觉很好!”
“才不是呢,是师尊说过薛哥哥的体魄绝非常人,虽境界将至炼气,但肉身未必不如化神坚韧,所以不是玲珑的医术有问题!”
有演员信息表的齐舒玉心虚了一下,剧透里都没描写过魔种薛殷有多特殊,没想到女主已经知道这回事了。
“……大半夜在别人家吵什么吵,”齐舒玉站在霰月上拉了她一把,阻止她要去找洪文山道别的脚步:“女孩子家家的少和外面男人鬼混。”
六个男人还不够她霍霍的吗?!
做包子的也要?!
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上官玲珑迎着风不高兴地嘟囔:“师兄又是这样,真讨厌。”
“你再敢说讨厌就揍你,还让你写一千八百字检讨。”
“哼!薛哥哥,你看,师兄总是欺负玲珑。”
少年浓黑的鸦睫颤了颤,
闻言朝龇牙咧嘴的白玉青年掀起来。
齐舒玉回瞪着小白脸绯红的眼角,不甘示弱:“看什么看!没吃饭吗你,有本事就再把眼睛睁大点,免得一会儿我给你下毒了!”
想一出是一出的咋呼少女恍然拍手:
“啊!对了!薛哥哥还没吃东西吧!”
她指着高大背影身后的包袱:“镇民们心好,今夜送了玲珑许多吃的呢,薛哥哥想吃什么?”
少年目光扫过,淡淡道:“多谢师姐,不必了。”
“那些薛哥哥不爱吃的话,玲珑还有——”齐舒玉眼睁睁看着她把破了一个小洞的荷叶包拿出来:“是师兄和师姐一起去替薛哥哥买的糕点呢!”
不是,还没扔啊?!
齐舒玉:“……”
这他妈女主也太抠了吧!
二手糕点也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