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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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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非要研究什么药物,她会在LasEstrellas一待就是三年,每天被迫做大量的实验吗,忍受着身心的双重煎熬吗?

但这一切,真的全是他的错吗?

霍老爷子已经和她解释了,让霍枭和她领证是为了家族着想的。

霍枭也告诉过她,他研究药物是为了霍老爷子的健康,而且他只是背后的投资人,对于实验的具体情况并不知情。

可是,尽管有这些解释和理由,她的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每当想到那些痛苦的回忆,她对霍枭就只有讨厌。

或许还是时间不够,他们之间需要时间去慢慢沉淀,需要时间去缓缓愈合被撕裂的信任和情感的伤口。

窗外,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劈头盖脸地猛然砸了下来,重重地撞击着门窗,无情地袭进房间。

外墙上的玫瑰花枝桠在狂风中被吹得翻来滚去,枝条与枝条之间互相牵制着,羁绊着。

雨水肆意地为艳红的花瓣上色,使它们变得湿乎乎的,殷红的色彩比鲜血还要浓烈,更加诱人。

人人都爱红玫瑰,她娇艳欲滴,热烈似火,肆意生长,自由不羁。

可是栽培美丽的玫瑰花并不是一件易事,它们需要肥沃的土壤来滋养根系,需要充足的肥料来提供养分,更需要人们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去照料和呵护。

但即便如此,鲁莽的野兽仍会用它们的獠牙将花瓣一片一片撕扯下来,再张扬、再骄傲的玫瑰也会败落,凋零在泥泞之中。

浴室内,花洒的水流细蒙蒙地落在身上,模糊了双眼,也带走了所有的痛苦、厌憎、不甘和委屈,只留下潮湿的低喘在空气中回荡。

“宝宝。”

“嗯。”

“宝宝。”

“嗯。”

“宝宝。”

“嗯。”

“宝宝……”

“嗯……”

低哑的声音不耐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从齿间泄出的呢喃,也孳孳不倦地一次又一次的回应着。

水花再次猛烈的泄下,氤氲的水雾迅速弥漫开来,将两人隔开,只能隐隐约约望进彼此黑瞳里。

“池漫小姐,能不能少讨厌我一点?”嘶哑的嗓音在水雾中响起,带着一丝恳求,一丝乞求,一丝哀求。

池漫没有应声,她对他的讨厌,确实已经深入骨髓,但她自己也说不清这讨厌有多深重。

“哪怕只是一点点,好吗?”干涩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更多的卑微和祈求。

可是,池漫依然没有应声。

“那少讨厌我0.1,可以吗?”暗哑的嗓音只剩低音。

上次在馄饨店她说,他对她的真心连0.1都没有,可是只有霍枭自己知道,他有多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给她看,让她看看到底是0.1还是完整的1。

而现在,他连让她减少0.1讨厌的请求都显得这么奢侈,得不到丝毫回应。

在池漫的心中,讨厌就是讨厌,没有程度之分。

她对人要么讨厌,要么无感,要么喜欢。

而霍枭,从她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已经被她判为了讨厌的一类。

知道她不会应声同意,霍枭也就放弃了继续恳求的念头,而是转了话题。

“不想减少讨厌就不减了,池漫小姐,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你去了地球的南半球还是北半球?”

又扯上了这个话题,池漫这三年隐匿的地方,已经成了他心中的执念,

他也是在惩罚和责怪三年前的自己,惩罚当时自己的不懂事,太年轻,更责怪自己没能留住她。

他一次次地、近乎执着地询问着,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肯遗漏,只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经历了哪些不为人知的磨难和成长。

为什么她回来后,眼神里那抹曾经熠熠生辉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和平淡?

曾经那个喜欢跳舞,站在舞台上说想要成为舞蹈家的女孩,为什么现在成为了一名只喜欢平淡生活的医生。

当年高傲自信的池家大小姐,是如何在时间的洪流中失去了自己的棱角,变得喜欢平凡和普通?

她又是如何从光芒四射、令人瞩目的女孩,逐渐蜕变成了现在波澜不惊、深藏不露的模样?

“南……”一道颤抖的微弱的气音在浴室内回荡,霍枭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是南半球,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地理上的,更是时间上的。

他们的生活完全颠覆,他是白天,她就是黑夜。

他们的季节也完全相反,他是冬季,她就是夏季。

所以她讨厌他,讨厌到连和他生活在同一个时间点,呼吸同一片空气,甚至吸收同一时刻的阳光都不愿意。

最后人到全身散架,圈圈点点的泪痕滚滚下坠,只剩游魂苦苦撑着空洞的虚壳的时候,那张娇嫩的朱唇一次又一次地噬咬着他锁骨上那道已结痂的疤痕。

她就是要在他锁骨上镌刻深深的痕迹,刻下糜醉和纠缠。

两人在浴室里纠缠到半夜,水汽蒸腾,灯光朦胧。

池漫被抱出来的时候,脑袋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无助地依偎在霍枭的怀中,任由他给她涂药,再将她搂在怀里睡觉。

*

清晨,池漫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我有那么好看?”池漫蹩眉,说着,她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霍枭的双眼上,身体也从他的怀抱中撤出了几分。

霍枭被她这一巴掌拍得愣了一下,但嘴角不经意扬起一抹弧度,“还疼不疼?”

说完,他又将池漫撤出来的身体重新扯过来,紧紧地拥在怀里。

池漫被他重新扯过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爽,她不满地踢了他一脚,嘴里嘟囔着:

“疼和不疼有什么区别?”

反正昨天晚上那股剧烈的疼痛已经过去了,现在留下的只有一丝丝的不适和疲惫。

霍枭低头亲了亲她的秀发,低沉的嗓音夹着笑:“疼的话,我给你揉揉,不疼的话,也给你揉揉。”

话落,池漫再次不客气地一脚踢上了他的腿,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滚。”

一大早上就来找她事,活该被踢。

“生气了?”霍枭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后颈,轻轻地揉搓着。

“霍枭,你不觉得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吗?昨天晚上折腾到那么晚。”她都不记得窗外的暴雨一阵接一阵地下了多久,更不记得自己被他一次又一次……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在他cy处用力地掐了一把,持续了足足好几秒。

霍枭吃痛地闷哼一声,但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将她掐住自己的手反握住,往下摸去。

“池漫小姐,”他低沉地开口,“被你掐Y了,是不是该负个责?”

触碰到不该碰的,池漫下意识地挣开他的手,打算再次扬起手给他一巴掌,人就被他突然正过身来,紧接着就被他强势地压在了身下。

“你干什么?”她瞪着他,不满地嘟囔着,大早晨的,他又想对她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吗?

霍枭凝着她精致的狐狸眼,黑眸的瞳孔微缩,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负个责。”

说完,他猛地低头,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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