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是她早已看穿那些字里劣质的谎言,只是在找他之前她查到考研成绩,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张鹤陈就成了可怜的出气筒,被她揪住臭骂。压抑的情绪从他这里发泄出来,冯晨开始麻痹神经,借着他逃避现实。
她第二天也没走,拉着窗帘和他在屋里放纵。
当冯晨从公寓里出去时,她已经把那个女生忘在脑后,再次听到女生的消息是一周后。
女生被诊断抑郁,休学一年。
冯晨那时候没有想到这么严重结果与她何干,只是偶尔记起那天觉得自己的脾性里的确有残忍这一面。
那是对张鹤陈的。
而在张鹤陈记忆里,这一晚无疑是喜悦的,所以即使肖春飞问得没头没脑,张鹤陈还是耐着性子反问一句:【怎么?】
肖春飞:【正面回答,不然不说。】
张鹤陈木起脸,他看这人就是闲出毛病了,关掉手机,转身回了包厢。
甫一进去,张鹤陈就听到张岱铭说出国怎么样,问陶熙语想去哪个国家。
陶熙语笑着说:“法国。”
张鹤陈无动于衷地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水。
张岱铭瞥他一眼说:“法国好啊,浪漫,适合年轻人去。”
陶熙语也看了看张鹤陈。
张鹤陈吃着盘里的虾肉,心想这老头子不会又想送他出国吧。
他十二岁那年在国内本该是小升初的年纪,张岱铭却把他一个人扔到了国外,虽然那所学校里有一样的黄种人,熟悉的口音,他依旧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其中的心酸和苦楚现在可以嗤之以鼻,而在那时却有被抛弃的绝望,他待了两年后磨练了心志,也结交了一些朋友。年少气盛时总是轻狂,摩擦不断,在张岱铭从监护人那里连续收到他打架闯祸的消息后,怕他学坏又召回身边看着。
张鹤陈最近没听到要送他出国的风声,也没在桌上问,给他老子一点面子。
张岱铭倒是给他找事,说年轻人间有共同话题,叫他多和陶熙语聊聊天。
他和这女生见第一面,哪来的话题。
张鹤陈瞅着大人推杯换盏说起一些人际关系不管小辈了,他更懒于应付,捏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发了一条消息:【在做什么?】
冯晨那时正在逛商场,没空理他。
但逛来逛去,冯晨还是觉得买饰品或者包比较合适孟玉玲,问徐廷浩意见,徐廷浩却说买个胸针吧。
冯晨:“胸针?”
徐廷浩说:“嗯,我妈过几天要去参加婚礼,正好投其所用。”
冯晨觉得可以,又瞅他道:“你怎么不早说。”
徐廷浩摸着鼻子笑了一下。
冯晨在逛的第一家金店里看中了一款山茶花样式的胸针,虽然价格有点小贵,但胜在典雅大方,拿得出手。她付钱时很爽快,柜姐包装得就很周到,她道谢,和徐廷浩离开,在门口又说:“再去给叔叔买盒普洱吧。”
徐廷浩不多嘴,一副听她安排的样子。
转到四楼,冯晨手里又多了一个袋子后,心里松懈了一些,可旁边这人又问:“给我买什么?”
冯晨表示不解:“你还要?”
徐廷浩振振有词:“给我爸妈都买了,就不买我的有点说不过去吧?”
冯晨鄙视:“你小孩么?”
徐廷浩:“大孩子也不能糊弄啊。”
冯晨呼了口气,问:“你想要什么?”
许廷浩的生日在暑假,她每次都完美错过,虽然每回都收到提醒,可她最多回校后请他吃顿饭意思意思,没给他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
徐廷浩又随便道:“你看着买。”
“你说啊,”冯晨平着嘴角说,“我好对症下药。”
“下药有点夸张了。”徐廷浩一抬眼,手指过去,“那里有家书店。”
冯晨转身看,接着两人朝那里走去。
冯晨在店里挑了一支钢笔,问徐廷浩:“满意吗?”
徐廷浩抬起眉,笑着点了下头。
书店里安静人少,冯晨也逛累了,想坐着看会儿书,却又读不进去,就到外面的椅子坐着了。
徐廷浩问:“喝奶茶吗?”
冯晨捏了捏腿说:“吃冰淇凌。”
徐廷浩讶异地笑:“真假?”
冯晨眨着眼睛:“真的。”
徐廷浩:“行,等着。”
冯晨看着徐廷浩二话不说地离开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想起回张鹤陈的消息:【逛街。】
张鹤陈那会儿恰好在看手机,很快来一句:【昨晚没累着你,还有劲儿逛街。】
这混蛋,就会调戏她。
冯晨恼怒地发了一个“给你一拳”的表情包泄愤。
张鹤陈笑着打字,又关心似的问:【上午挨骂没?】
冯晨撅了下嘴:【还好,没有大问题。】
张鹤陈:【恭喜。】
面对他不知有几分真心的祝贺,冯晨客套地回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