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往那边看去,一个身高八尺,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那里。
男人迎风而立,手中的长刀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是他,是他。
他还是来了,那个小官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急得招招手“快!快!快给我抓住他。”
董怀培养的精良士兵身着盔甲,纷纷连成了一排,拔出兵器对着屋檐上来势汹汹的男人。
刀鱼看着他们,睫毛都不曾颤动,他手握长刀,从屋檐上跳了下来,瞬间惊起无数的瓦片掉落在地。
百姓们躲闪着那瓦片,人群乱成一团。
士兵们一边安抚着躁乱的百姓,一边拔刀和刀鱼交锋。
刀鱼挥刀而出,杀退一波又一波的士兵。
这些士兵明明不是他的对手,刀鱼游刃有余的和他们交战,就是不靠近刑场中央他要救的人。
那个躲在最后的小官和百姓们都有些看不懂了。
刀鱼一人敌百,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纷纷被撂倒了。
看着他们在地上打滚的样子,刀鱼扯了扯快要掉落的面罩,不经有些犯了难,洛长安只交代了要尽量拖延时间,却没有想到董怀的这些手下这么不经打啊。
刀鱼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突然飞过来一枚银针。
他预料不及,打算闪躲的时候,那枚针已经飞了过来。
在刀鱼的力挽狂澜之下,那枚针从他的胳膊擦过,他的右臂上立马见了血。
刀鱼一脸疑惑,不禁回头望去。
方才在刑场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已经破开了身上的铁链,并且朝他扔过来一枚飞针。
刀鱼朝那边望去,绿云从怀里掏出一根木钗,她将散落的长发挽在脑后,露出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这一下,不光刀鱼,就连京城的百姓都看呆了。
绿云冷笑一声,飞扑过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刀鱼反应慢了半拍,他接住绿云飞过来的脚。
绿云的脚生的很小巧,美人不光人美,足也美。刀鱼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握住了她的脚踝,他盯着绿云狭长的眼眸,义正言辞道“你打不过我的。”
绿云向来最厌恶说大话的男人,她飞起又是一拳,刀鱼捏着她的手腕让她用不上劲。
两人不相上下,在偌大的刑场平地飞起,带起一阵飞尘,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刀鱼双脚桎梏住绿云的身体,单手握着她的一边手腕,他一边平复呼吸,一边说道“我说了,你打不过我的。”
绿云身体被束缚的死死的,却丝毫不服输。她突然踮脚,用力一掀,扯掉了刀鱼脸上的面罩。
看到面前男人消瘦的面容,绿云愣住了。
不是洛长安。
完了,他们被骗了。
洛长安压根没想真的救到人,只是拖延时间。
还是说,他早就料到了董怀不会真的放人,所以做了新的打算,可能现在已经派人去了国师府。
绿云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瞬间想到了什么。她挣脱刀鱼的手,声音冷静且镇定“回府!回府!快回府!”
刀鱼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方才都倒地不起的士兵不再搭理她,纷纷拿起兵器,往国师府的方向赶去。
绿云飞身上马,策马扬鞭,带领着身后几十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刀鱼看的不由得愣了愣,他重新拉上了自己的面罩,迅速踩上屋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只留下惊慌失措的百姓,还在看着方才大乱的刑场犯迷糊。
桑落坐在木窗前,看着日光一点一点偏移了正中的位置。
那蔷薇花的影子开始从影子朝西,渐渐变小,逐渐有朝东边偏移的趋势。
怎么还不见人押送她去刑场呢?而且,这关她的地方也不像是关死囚的地方。
桑落看着蔷薇花的影子,瞬间明白了一切。
董怀为了诱导洛长安出面,特地做了这一出局。
只是没想到,他心机如此深重,就连做局都不舍得用真的人质。
桑落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从窗沿前离开,往外面走去。两个董府身强力壮的家丁,立马过来拦住了她。
“老爷吩咐了,你不能出去。”那个年轻的家丁义正言辞道。
桑落提着裙子,她急得不行“为什么?我没有偷东西,是你们抓我来这里的,我要报官!”
桑落激动的絮絮叨叨,一下子说了好多话,可是这两个家丁无动于衷。
他们对视一眼,继续冷脸说道“你不能出去。”
桑落黔驴技穷,闷的不行,这两个家丁还是拦的死死的。
桑落正打算以死相逼,毕竟自己的命可能对他们还有点用。
她回房间正打算找找,有什么可以杀死自己的东西,可是这个厢房看着华贵无比,却连个稍微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桑落无奈之下,只好拿起桌上放坚果的盘子,将它摔碎在地。
她正要捡起那个碎片,视线中却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
董怀一身紫色的长袍,他动作懒散的,将地上的碎片踢到一旁,扼杀了桑落最后一点希望。
“你,我要杀了你!”桑落双目赤红,她没有任何兵器,赤手空拳的挥向董怀。
董怀捏住桑落的手腕,冷笑道“这个盘子值五十两,我听说你生活很清贫。要是方才就知道了它的价值,你还想摔它吗?”
桑落顿时手没了力气,虚脱的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一堆碎片,愣住了。
下人要上来将桑落绑起来,董怀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他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碗茶,继续同她谈道。
“你的心上人派人劫持了法场,他已经知道我们做的局。现在……”董怀话锋一转,继续道“你觉得他会不会来这里救你。”
桑落愣住了,她的眼神空洞的盯着门外,只祈祷洛长安千万不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