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休澜动作突然,应听声匆忙间只来得及熄灭了手中火焰,好悬没直接给清休澜衣服烧出个洞。
然后就被清休澜扑了个满怀,浑身僵硬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直到清休澜问出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应听声才明白清休澜在这扶月台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僵在半空中的手也终于得以落下,轻轻放在了清休澜的后背。
“……记不得了。”在这个问题上,应听声没有撒谎,微微偏过头,再靠近一点就能轻易吻上清休澜的额角,但他只是轻声回答道:“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出来,微凉不暖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刺得我睁不开眼时,我才发觉这场雪已经停了。”
清休澜松开了应听声,只是一个很短暂的拥抱,但却让两人都染上了对方的体温。
甚至离开应听声的怀抱时,清休澜只觉得比刚才更冷了。
他呼出一口气,一阵白雾四散在空中,清休澜垂下眸,无意识搓了搓手指。
突然,一点如萤火般的金色落在了清休澜指尖,他一愣,紧接着,更多的光点从空中落下。
清休澜下意识伸手接住了这些在下坠的光点,随后,一股暖流融入他的身体当中,穿梭在经脉间,紧紧包裹住心脏,暖意遍布全身。
光点在清休澜身周流转着,慢慢凝成一层结界。
瞬间,所有扑面而来的寒意就被隔绝在外,连清休澜发间不知在哪儿蹭上的薄雪都融成了水珠,从发丝上滑落下来。
“还冷吗?”应听声的指尖流转着和清休澜刚刚接住的光点一模一样的灵力,问道。
清休澜似乎是笑了一声,他侧过了脸,黑色发丝遮住了表情,看不真切。
他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被应听声打断了,“师尊若是想说‘是我之过’或是‘对不住你’一类的话,大可不必开口。”
于是清休澜就闭了嘴,只静静看着雪地。
应听声轻叹一声,也没多说,视线落在清休澜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雪地突然细微地颤动起来,不远处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随后——清休澜只觉一团几乎和雪融为一体的白毛猛地扑到了自己身上。
清休澜猝不及防,差点被推个仰倒,好在及时被一旁的应听声扶住了背,即便如此,清休澜还是被吓了一跳。
“……清清?”清休澜抱住了四只爪子死死抓在他的前襟,力度大到清休澜觉得这崽子是想扯下自己一块皮的白色不明生物,唤道。
轻轻似乎惊喜于清休澜记得它,一声叫唤还没出口,就被应听声狠狠敲了下脑袋,轻斥了它一声:“没轻没重。”
清休澜托着轻轻的前肢,将它抱了起来,掂了掂,然后疑惑问道:“你是不是重了?”
应听声摸了摸狐狸的头,“嗯”了一声,然后在翻脸比翻书快的狐狸一口咬上来前移开了手,“之前跟着我到处跑就还好,回天机宗后就不行了——伙食太好。”
说完,应听声不动声色地推着清休澜的背往前走去,续上了自己的话音,转移着清休澜的注意力:“师尊之前有尝过人间的食物吗?”
清休澜不知道是真的没注意,还是注意到了,却没有开口点破,顺着应听声施加的力道,慢慢从扶月台上走了下去。
他将狐狸抱在怀中,开口道:“尝过一些小吃,比如糖葫芦,或是桃酥之类的,但是没有尝过有名的大菜。”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偏过头问身后的应听声:“你在人间游历,吃饭是在客栈酒馆中解决,还是自力更生呢?”
看着清休澜没什么太大反应,应听声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说道:“很多地方都没有像样的酒馆客栈,有人烟就不错了——所以自力更生的时候多一些。”
“轻轻可能是在天机宗中吃太好,嘴被养刁了,刚开始那几个月不太适应。”说着,应听声想了想,又接道:“——也可能是因为那时我的手艺太差。”
清休澜注意到了应听声话中的某个词,饶有兴致地问他:“‘那时’?意思是,你现在的手艺很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人走在前,怀中抱着狐狸,一人走在后,看起来几乎已经贴在了前面人的背上。
听到清休澜这个问题,应听声故意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带着笑意问他:“师尊想试试我的手艺吗?”
清休澜理所当然地一点头,说道:“为什么不呢?总归毒不死。”
应听声低低地笑了一会儿,然后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师尊用过早膳了吗?”
清休澜点了点头,又听应听声接着问:“味道如何?”
清休澜又点了点头,说道:“正合口味。我听说今早天机宗的早膳是由你负责的?这么多张嘴,你竟还分得出神来为我准备一份早膳?”
今早那份早膳一看就是有人特意准备的,毕竟厨子再细心,也不可能知道清休澜所有饮食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