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少年又开始梨花带雨地哭泣,眼中噙泪道。
“也不知道俺爹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山匪现在打家劫舍,横行霸道,把我爹的好名声全给败光了,呜呜呜。”
“都怪我没用,从小就胆子小,没本事,不然我爹也不至于被他们关在牢里受苦——.”
“我都说过了我不是当山匪的料,呜呜呜——”
“这些山匪现在都去哪了?”羡枝沉思了片刻,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张承。
看来这幻境跟张承也脱不了干系了。
柳静姝和张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往城平的方向去了,张承从前就说城平是块肥肉,野心勃勃要去城平捞笔横财。”
城平?陆钦明的家分明就在城平——
羡枝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恐怕不只是为了捞笔钱财。”少女沉声道,回头看了眼抽噎的孟怀苏。
“别哭了,你还想救你爹吗?”
“想...”孟怀苏瞪大双眼。
眼前这文弱的少女难不成还有斗过山匪的法子?
“那就跟我一起去城平,我不认识那些山匪的人,但你一定熟识,到时候还要靠你进行辨认了。”羡枝点点头。
“真的?你为何也要去城平?”孟怀苏蹙眉疑惑。
没见过有人上赶着去碰山匪的。
“我要去找一位故人。”羡枝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转身就准备启程。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能赶到城平。
“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我,我怕黑啊,呜呜。”
孟怀苏鬼哭狼嚎地叫声在羡枝的身后响起。
少女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胆小可怜的少年。
“你刚刚是说自己很怕黑吗?”
孟怀苏懵懵地点头,少年从小就怕黑,再加上爱哭的性格让他爹恨铁不成钢,断了让他继位山匪位子的念想。
羡枝仔细回想着,当时在宏都藏书阁的时候,卫衍也是鬼哭狼嚎说自己怕黑,硬是要跟着镜辞安一起出去。
说来,孟怀苏的行事作风倒也跟卫衍有几分相像。
难道这个孟怀苏就是卫衍?
少年看羡枝沉默不语地朝自己走来,心中纳闷慌神,急忙蹲下去寻找掉落的长刀保护自己。
“你,你干什么,别过来啊啊,我只是怕黑,你,你别以为我好欺负。”
“呜呜呜,我不要呆在这里——”
孟怀苏颤颤巍巍地拿起长刀,没注意挨了一击羡枝的头槌。
“啊!干嘛揍我!”
“卫衍!醒醒!”羡枝无奈扶额,闹了半天原来孟怀苏是卫衍。
难怪孟怀苏浑身上下都散发股亲近的气息。
“什么卫衍,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少年向后退。
忽而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伴随着抽痛感。
“我是山匪!”孟怀苏理不直气也壮地喊道。
“咚”。
又挨了一记头槌。
“快点醒醒。”羡枝没那么多耐心跟他耗下去了。
“都说了我不是卫衍,我是——”少年吃痛地揉揉脑袋。
“还说你不是?”羡枝伸出来的手抬到了半空中。
即将落下去。
“对,对对,我是卫衍。”孟怀苏懂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道理,当下就认了怂,紧紧护着自己的脑袋。
他可不想吃第三记头槌。
都说了自己不是什么卫衍,这女的可真是奇怪。
非得让自己承认是他,反正自己才不会是卫——
还没等孟怀苏嘀咕完,少年就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直直向身后倒去。
诶?这是什么情况?
“孟怀苏?!啊,不,卫衍?!你没事吧?”羡枝急忙上前查看少年的情况。
等晕乎乎的少年缓缓睁开眼后,卫衍的意识终于苏醒。
“羡枝?”
少女松了口气,生无可恋地望向弱不禁风的卫衍:“你总算是醒了,孟怀苏当得好玩吗?”
“我记得我们明明在那疯女人的后院里啊?这是什么情况?”
“二狗呢?镜辞安呢?何——哎呦,我脑袋好痛,谁打的?!”
“天杀的,脑袋肿这么大个包,到底是谁打的我?!”
卫衍吃痛地叫苦连连,他虽然恢复了自身意识,但仍然保留着身为孟怀苏的记忆。
受原人物的影响,孟怀苏这副身体一受到刺激就抑制不住地开始流泪。
“我们现在在柳静姝打造的幻境里,我是柳静姝的侍女,何月泱是柳静姝,而你是前山匪的儿子,孟怀苏。”
“镜辞安呢?”卫衍问道,怎么都没听羡枝说起他?
“呃,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镜辞安似乎变成了柳府的一个仆人。”
少女语塞,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你们没有一起吗?”卫衍疑惑地大小眼,镜辞安应该也被唤醒意识了吧?
羡枝摇摇头,艰难地往外吐字:“他,他有点危险,每次我喊名字的时候,他都会有过激反应。
“或许不唤醒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
“至于何月泱,她现在正去往城平找陆钦明,我们也要去那里。”
“陆钦明是谁?”
“何月泱去那里干什么?我们怎么才能出幻境?”
卫衍叽叽喳喳问了羡枝一路。
“说来话长,总之要找到陆钦明手里的婚书,我们才能从幻境中出去。”
还要找到追溯镜碎片,羡枝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催促少年赶紧起身赶路。
“我想起来了!”卫衍突然大叫道。
“我还是孟怀苏的时候,那个叫张承的山匪跟二狗家后院被折磨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羡枝并没有意外,所有事情和她的预想的相似,城平的事不简单,少女的心沉到了谷底。
黑夜的谜团在暗中弥漫生长,随时都可将人拆分入腹,啃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