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也顾不得招安的话,对茱尔与薇尔薇特点点头,匆匆离开。
...
接下来的赶路速度很快。
短短半日,茱尔已经带着薇尔薇特飞行至歌利恩界内。
因为要陪她熟悉环境,茱尔没有直达城堡,而是带薇尔薇特在歌利恩外围停下。
虽说是外围,但离城堡也已经很近了。
原本歌利恩国王的城堡是在领土靠中的位置,只是进几年一直不敌菲亚弗莱的入侵,边境线一退再退,应该再过不久就要抵达城堡了。
茱尔有些纳闷,菲亚弗莱近十几年来发展得太快了,她记得百年前这个国家还是三国里最小的一个,现在已经扩张至这么广。
城中的难民很多,街上随处可见的都是衣衫褴褛的人,蓬头垢面,一堆一堆地聚在任何可以遮掩的角落,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能看到残缺。
街道无序,堆满了各种垃圾与人类粪便,流经此地的维塔河中什么该有不该有的东西都有,恶臭漫天。偶有坐着马车的贵妇经过,皆以小扇遮鼻。
这里没有乞丐,只有蹲在阴影里死死盯着道中行人的难民。
茱尔不动声色站在薇尔薇特身旁。
熙攘的人们无序而急切地来来往往,人与人之间没有交谈,但是也不安静,有时只需要一句话,一个触碰,便能激起又一轮争吵或斗殴。
茱尔皱着眉心,凑到薇尔薇特耳边,提高音量,“这里太乱了,直接去见国王与王后吧”
薇尔薇特耳朵一痒,下意识歪头将耳朵贴在肩上。
女人眸光一凝,不动声色地直起身与她拉开些距离。
少女转头瞪她。
这可恶的女人随时随地都在盘算着扔掉她。
实在可恶!
身旁传来骂街声,薇尔薇特知道又会有一场不大不小的斗殴开始,她拉着茱尔往远处挪了几步。
不过半分钟不到,围绕着斗殴的两人周围已经形成了不大不小的包围圈。
这些人不是阻止他们的,这里的烧杀抢掠稀松平常,不会有人来管。
看热闹的人对着中间两个拳打脚踢的男人起哄道,“打头啊,踢他裆啊!”,就像在观赏一场斗鸡比赛。
‘比赛’很快结束,从‘观众’惊呼中,薇尔薇特知道其中一名男人的颈脉被撕下了一块肉。
周围的人见此如饿狼扑食,对着中央一拥而上,好一点的话,他们或许只将落败之人的钱财顺走。
薇尔薇特已经远离了一段距离,眼中流淌着不知名的情绪。
这就是歌利恩吗,她出生的土地,她未谋面的父亲掌握的国家。
见她情绪不佳,茱尔建议道:“要不要找个旅馆休息下”
见少女点头,茱尔指了指一间看上去还算整洁的旅店。
征得同意,茱尔进店向老板要了两间房。
薇尔薇特慢悠悠地跟着踏进店门,她半耷着眼皮,双手环胸,淡淡道:“你放心让我一个人住一间?”
她懒懒地撇向店外几个远远盯着这边的人,这几人从一进城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俩。
女人顺着视线望去,两步走到少女另一边,挡住几人视线,他们的眼神让她十分不喜。
“我就在隔壁”
“哼”,少女转过头不看她。
茱尔的手无意识地捏住袖沿。
“客人您的零钱,请拿好,201与202,有需要的随时叫我”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此时脸上的肥肉笑得挤到眼下,十分热情。
“不用了”,茱尔淡淡道,和薇尔薇特上了二楼。
推开门,一片漆黑。
店内的侍者将蜡烛点上,轻轻离开。
两间房布局一模一样。
房间不大,仅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张立身镜,外加一把椅子。
床单和被子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换过,上面布满污迹。
整间房沉闷闷的,原本该是开窗的地方只有一副壁画,画着窗户与窗户外明亮的阳光和美景。
茱尔眉头紧锁,“还是赶紧去城堡吧”
薇尔薇特冷哼一声,直接坐在床上,不见一丝嫌弃。
“你住不惯就走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女白了她一眼,显然不想继续交谈。
茱尔抿着唇,站了一会儿道:“我在隔壁,有事立刻叫我”
少女倒在床上,转身背对着她。
又站了会儿,茱尔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薇尔薇特听到关门的声响,将身子躺平,盯着已经开裂的天花板。
还有几日,茱尔就要离开她了,她该怎么留住她呢。
茱尔就像一团温柔的云,任由自己在其中撒泼打滚,即使在自己认为已经与她融为一体时,风一吹,她又会毫不留情地飘走,徒留自己呆呆站在原地。
露缇丝,真令人嫉妒啊。
她是怎么留住云的呢。
她向茱尔问过一次露缇丝是什么样的人,当时茱尔满眼回忆,讲起她与露缇丝在一片向日葵中相遇。
故事才开了头就被薇尔薇特打断。
她真讨厌向日葵。
少女在繁杂的心思中睡去,这家旅店隔音很好,将外头的所有声音统统隔开,即便心里有事,她也安稳地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