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和颂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甚至有种宫羿铺垫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感觉，还没容他开口拒绝，宫羿又说：“我们的结盟象征的信物，如你所见，这是我的诚意。”

“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约和颂皱眉想要拒绝这沉重的印章，宫羿笑了笑，又说，“我和你，同时象征帝国反抗军与银河挽月俱乐部，这是送给身为反抗军首领的你的。”

“你认真的？”约和颂再次确认，他与宫羿合作和反抗军与挽月俱乐部合作，所代表的意义天差地别。

“我从不开玩笑。”宫羿无比郑重地说道。

“好，作为虫族帝国反抗军的首领，我收下了。”约和颂握紧了印章，用另一只手和宫羿击掌为誓，内心窃喜，不管宫羿到底在想什么，能和挽月俱乐部这个庞然大物合作，怎么看都是他和反抗军赚了！

这是合作，可不是单方面的资助！后者虽然得到了帮助，但之后要回馈挽月俱乐部的，可是投资的成百上千倍，但是合作对象就不一样了，古往今来，能和挽月俱乐部合作的，后期无一例外都成了和它一样的庞然大物，虽然之后因为各种龃龉散伙，但不可否认，能被挽月俱乐部认定为合作对象的，后期发展起来一定是一场震撼人心的双赢！

不管宫羿想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好事来临，约和颂也不再因为眼睛的事情沮丧了，他自己用精神力检查了一番，问题不大，只是因为沾上恶质，一切都变得棘手起来，诺德尔菲没有有效的阻断药剂和有效药，而且他受到的侵蚀更为顽固，约和颂猜测大概是因为那颗茧的缘故，现在想来，蚕丝一样的东西，大概就是由恶质汲取的生命力，和他的精神力相冲。按照当时恶质的浓度，普通虫族看一眼都会迅速被侵蚀，他能活下来，蕴含了浓郁生命力的精神力帮了大忙。

精神海内的世界树仍旧是一副小树苗的模样，哎，还要感谢这家伙没有馋嘴把最后一滴生命之源吞掉——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约和颂的思绪，“谁？”

不请自来的家伙自顾自推开了房门，约和颂的耳朵动了动，意外发现如果不集中精神，他很难捕捉到来者的脚步声，凭感觉望去，什么都看不清楚。

宫羿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也不想在这里讨人厌，跟约和颂说一声后离开了。

房门被轻轻带拢，身侧的床下陷，约和颂原本靠在床头，此刻疑惑地侧着脑袋看过去，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来者身上仍然带着冰冷肃杀的气息，仿佛一路披星戴月赶来，感受到他的凑近，约和颂长睫颤动，碰到了阻力后，更加快速地扇动起来，这这这、距离太近了！

“……朔月？”

朔月嗯了声，既然约和颂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他再伪装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本来就不需要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温度，杀人的武器是冰冷的，这就是他的真实面目，一个人造人，一把名为朔月的屠刀，只会在毫不留情地下手时感受到一点温度。

约和颂此刻如同能看见，恐怕会被他们之间的距离吓一跳，眼前的一切恐怕比他想的还要过火，朔月如同没有重量的幽魂，轻轻地贴在约和颂身上，深邃幽暗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约和颂，甚至只要稍稍低头，就能亲到约和颂因为无措微微抿起的唇瓣。

还好他没有心脏，朔月心想，要不然，在寂静的此刻，他的心跳一定鼓噪如雷动。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缕幽魂就好了，那他一定会死死缠住约和颂，跟随他的脚步，片刻不离地守着他，亲吻他，拥抱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敢在他感知不到的时候，肆意地看着他。

如果他也有温度就好了，那样想要悄悄亲吻他的时候，就不会让他发觉。

他还记得约和颂跟慧月说的每一句话，能不能再说一次呢？朔月牵起约和颂的手，轻轻地亲在他的指尖，因为身体机能的损坏，他无法再模拟人类的温度，手和唇像冰一样寒冷。

“是我，我就在你身边。让你担心了。”朔月放松身体，和约和颂紧紧靠在一起，约和颂觉得他就像雪人一样冰冷，朔月觉得约和颂像春天的暖阳一样温暖。

“你记起来了？”约和颂有些期待地问。

“没有，以前的事情，我永远都记不起来了，不过没关系，不管是在哪个世界，不论是哪一个我，都会像我一样爱你。”他还不知道自己吗？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无论灵魂被分成了几部分，有些本质是改变不了的。

他的记忆被精确地摘取了，身体损毁了，即使是这样了，见到约和颂的第一眼，就像长出了不存在的心脏一样，产生了悸动。

“我诞生至今的所有秘密，我都会——”那双黯淡的青金色双眼突然亮起灿金色，【朔月】跌入约和颂温暖的怀抱，有些顽劣地眨了眨眼睛，发现约和颂好像看不见，失望自己抛媚眼给瞎子看，轻声道：“我都会和你交换着说。”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