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把婚戒搞掉了。”
“怎么办?”
“应该是落在酒店了吧?”
“完了。”
“我咋办?你先去公司,我回酒店找找去?”
金鲤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眼神中终于透露出了些紧张,但徐清来不是很满意。
“戒指吗?”他冷哼一声,“呵,又不重要,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个硌手碍事的装饰品而已,有什么好找的,丢了就丢了吧。”
金鲤坐在车里愈发着急,这时候严特助张口了。
“金小姐别着急,等会我给酒店工作人员去个电话,我再亲自过去找找,不会丢的。”严特助用十分靠谱的口吻说道。
他一句丢了就丢了吧,彻底把金鲤吓着了。
她本压制下去的泪意彻底藏不住,眼泪似脱线的珍珠般往外掉,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看得徐清来好不心疼,大衣口袋中的手掌都微微渗出了汗。
他正在口袋里发挥着自己灵活的手指技术,将薄荷糖铁盒打开,将戒指握于掌心后又滑至指尖,正准备重新给金鲤戴上。
金鲤抹了抹眼泪,说:“这可是咱们家里的四千万,现在升值了变成五千万了,不能浪费钱。”
他还以为她要说这是她的婚戒,很重要。
当然,她现在说的话也是实话,没问题。但不知道怎么的,徐清来就是总感觉哪里不对,不对味,说不上来的一种不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
说真的,这种滋味不好受,他实在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这样很没面子。
于是他抵达后一声招呼没打就推门走开。
留金鲤一人坐在车上,等严特助给酒店打电话。
“不用打了金小姐。”严特助只需观察老板的几个细微表情,便可管中窥豹,得见全貌,“戒指,应该在老板手上。”
“啊?那他为什么?”
金鲤话音未落,严特助又补充道:“金小姐,您之前是总经办的人,您应该了解,老板生气的时候不爱说话。”
所以,刚才徐清来这是?生气了?
严特助讲话很有水平:“生气倒不至于,老板一般不和您生气,他应该是有点难过,难过您为什么不从另一个方向着急。”
“啊。这是婚戒。”金鲤这才恍然大悟。
严特助笑着点点头,并给出了一个新方案:“您看,今天是元宵节,您要不趁现在回家给老板煮一碗元宵?”
“好!”金鲤摩拳擦掌。
“那我们现在出发,我带您去一家我知道的手工面坊,买些新鲜做的汤圆来。”严特助开车时手很稳,人更沉稳。
稳若老狗,细致高效。
永远拥有着情绪恒温系统和时间管理玄学,遇到任何突发状况都能第一时间切换“太极模式”,三两句点到问题的核心,不急不躁,不慌不乱地解决老板的一切问题。
徐清来紧捏着的铁盒的手在口袋里松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专梯。
在这之前,公司各类部门职工和领导像往常一样朝着他打招呼,只是表情有些异常,徐清来很快捕捉到了这种异常,扭头转身离开专梯。走向一楼大厅,不少人捧着一碗元宵和一杯拿铁,几乎每一层楼都飘着汤圆温暖甜腻的米香和拿铁浓厚的醇香。
“徐董好。”
“谢谢徐董关心,徐董元宵快乐。”
“徐董好,谢谢徐董。”
“谢谢徐董!谢谢徐董夫人!好恩爱!”
一个活泼的小姑娘笑得眯上了眼,这一句话直接说到徐清来心里去了。
“好。不客气。”他颔首示意。
徐清来正想一探究竟,就听到有人在那里大声讨论,似乎是没看见他。
“哈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徐董夫人还挺幽默哈。”
“我发誓这是我过得最搞笑的一个元宵节。哈哈哈哈!”
“老板娘真逗。”
“你们在说什么?老板娘逗什么呀?什么意思没听懂。”其中一个听得一知半解的员工询问道。
其他人指了指手中的咖啡杯,叫那名员工自己去看。结果那名员工看完后也是会心一笑,觉得这名字跟平时冷酷严肃的老板大相径庭,反差感十足。
徐清来实在好奇,便走上前去也领了一杯。
这才看到上面写着的东西。
“徐清来大宝贝”订单0819号,臻香拿铁。
看到这极具女性化的用语,象征着高度宠溺意味的代名词,徐清来这才唇角一弯,口袋中的薄荷糖铁盒被他拿起,握在手心里极为珍惜地摸了摸,就跟抚摸某些人的耍无赖时的小脸蛋似的。
他低头抿了口拿铁,那是出乎本人意料之外的甜。
转身踏进专梯后,他发现心中所想的人不在身边,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冷淡的举动,正在自省。
回到办公室后,久违的坐立难安。
徐清来时不时就将手机翻来覆去地查看,明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奇怪,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醉酒上头了。
实在是,太敏感了。
他卧在躺椅上时,有些晕晕乎乎的,辗转反侧间终于来了些困意,朦胧的半梦半醒之间,他好似回到了那一夜。
他们之间的第一夜。
也不知睡过去了多久,他在梦中,在当初那一夜里沉沦。
她趴在他的胸膛,声音轻而软,情话婉转动听。
隐约间,他感受到肋处硬硬的,有个人撑着肘压在他胸前,朝着他面部吐着气,娇嫩饱满的双唇近在咫尺。
下腹也瞬间挺直,有了个男人不可言说的生理反应。
“徐清来,醒醒。我来啦。”
没错,是她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