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怎么一个接一个地来,真是见鬼了。”黑羽快斗随便掸掸身上的土站了起来具,将双手自然地伸出。可这次却没有一直在用的手铐,对方就是简单地招招手,直接带他出了门。
“看来是有人通融过了,原来怪盗基德的排场可不是这样。”他轻蔑道。
奇怪,处于禁闭的人也能接受探视吗?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监狱内的规则高于一切才对,即使没有禁闭,狱警也可以轻而易举驳回家属探视的申请,怎么会……我目送着黑羽快斗连手铐都没有戴,就满身轻松地从门口走出,仿佛只是要出去遛个弯而已。看来,来访者身份不一般呐。
突然间一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股寒意自背后“蹭”地冒了起来。这次来探视的……该不会是某位名侦探吧?
……
“你怎么又来了?”黑羽快斗皱了下眉,早已等待在桌子另一端的工藤新一那张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上笑容过于没心没肺,如今他们已经判若两人。他们上次对话结束得并不算愉快,黑羽快斗也知道,一直探视他的都是白马探如今突然换了工藤新一来,一定是白马拜托了他什么,可他没有理由这么快又来第二次。
“不如你猜猜。”工藤新一耸了耸肩,不愧是名侦探,端得是向来的神采飞扬傲气逼人。
“没这个兴趣。”黑羽快斗嗤笑,“来看看昔日宿敌如今狼狈的情景?”
“真没想象力。”工藤新一撇嘴。这段对话明明不应该发生在他和黑羽快斗身上,不如说应该反过来才对,“你……最近没发生什么吧?”工藤新一踌躇。
“我?被关在这里,我又能怎么样。”黑羽快斗觉得莫名其妙,莫非,这是什么新的羞辱戏码?可工藤新一不应该闲到这地步才对。
“我说真的,黑羽。”工藤新一摆正了一张严肃的脸,如同审讯无数罪犯一样,“你中途,真的没有越狱出去过吗?”
“越狱?我看工藤大侦探是没有了竞争对手在外面闲的,终于出现幻觉了吧。”黑羽快斗讥讽道,“怎么,莫不是怪盗基德重出江湖了?”不然他还真是想不到发生什么能让工藤新一居然怀疑他越狱的事。
“没有。”工藤新一只是立刻否决,淡淡地垂下眼帘,“是我想多了吧。”
“别啊,大侦探的直觉向来很准,是该多想想。”他想要这般讽刺,却在看到工藤新一陡然落寞的神情时住了嘴。“怎么了?”良久,他挤出一句,“大侦探难道在外面这般失意,都来找我这个罪犯寻求心理疏导了?”
“黑羽快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尖酸?”工藤新一有点无奈,他单手托住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来,真的。”工藤新一摊了摊手,“白马他回英国准备期末考去了。”
工藤新一本没必要跟黑羽快斗解释这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黑羽快斗尖酸刻薄的样子时,心里涌上格外奇怪的不舒服。黑羽快斗的反应,简直和三年前最后时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你没必要和我报备这些。”黑羽快斗果然是这么回答的,“我自知对不起妃律师,但你们大可不必千辛万苦想为我翻案了。”
当年妃英理作为他的辩护律师,而黑羽快斗却在法庭上当场翻供,自毁般把所有本属于工藤笑一的罪责全部揽上身,直接破了号称“律政女王”妃英理的不败记录。认识他的人全部哗然,而作为妃英理女儿青梅竹马的工藤新一自然是更加心情复杂。
“我没打算说这个。”工藤新一语速飞快,“我怀疑……工藤笑一回来了。”一句话就被他溜溜说了出口。
工藤新一不是个不能保守秘密的人,但对于熟人之间充满真挚感情的拜托他实在是无可抵抗;就如同当初差点因为毛利兰的眼泪和质问就把江户川柯南身份秃噜出一样,关于工藤笑一的事情沉甸甸压在他心头,让他实在没办法不找个人一吐为快。
而这个人,就是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不敢置信般瞪大了眼,“蹭”地拉开椅子站了起来。他探身越过桌面,一把揪住了工藤新一衬衫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工藤新一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却还是连连摆手止住了他身后狱警拿着电棍就想冲上来的举动,他攥住黑羽快斗的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我没必要骗你。”他一边呛咳着,一边挣扎道。
“事到如今说这种事……你究竟想干什么!”
是啊,他究竟想干什么?工藤新一自己也搞不清。他将无谓的猜测带给黑羽快斗,还是被禁锢在牢笼中动弹不得的黑羽快斗,他究竟想得到点什么,又或者是希望面前的人能为他分担点什么呢?
工藤新一只是微微歪头,眨着双过于清澈无邪的眼睛扑闪扑闪注视着黑羽快斗:“出来吧,黑羽。”他喃喃,“假如那真是她的话。”
“这不可能。”黑羽快斗看都没有看他,兀自转身,朝牢房方向的门走去,“于情于理她不可能回来,你我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