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禁闭!”狱警大吼道。
……
说是禁闭,其实就是从双人的单间移到了更大更戒备森严的铁笼里,这里关着无一例外都是最为穷凶极恶的人。与其说是期望他们改造,不如说像是把恶人们聚集在一起,养蛊罢了。
铁门突然在身后“砰”地锁上,走廊上唯一的光源熄灭,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的死寂。但我清楚地知道,这里并不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很多人。
很好,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如何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找到我的目标,Sambuca。我贴着墙壁挪动身子,避免撞到什么的同时也在试图找到另外一个活人,和他搭句话。
“哟,瞧瞧这是谁啊,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住吉会山崎吗!”还没等到我开口,黑暗中却突然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扯开大嗓门道。
还真是冤家路窄!听他的声音,不就是昨天在食堂找我麻烦的那个刀疤男吗?看来除了招惹我他也太不安分了,一样被关了禁闭啊。
即使在室外空旷的操场上,对于囚犯间发生的肢体冲突狱警也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又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关系,谁会犯得上得罪这帮穷凶极恶的歹徒呢?更不用说禁闭室内了,进去两个出来一个,是常有的事。暗无天日的遮掩下,是更加泛滥不可抑制的无边罪恶。
我来不及后退,从气息中感觉到有绝对超过三个人,肢体相挤间将我一把逼入墙角。“哼,你小子我早就看不顺眼了。既然是新人嘛,呵,就要趁早受点‘教育’才是!”我听另一个人粗声道。
已经到了现在的境地,看来不是像昨天一样打嘴炮就能解决的事了。“真可笑。”我冷笑了一声,居然遇上这种背后敲人闷棍的勾当真是长见识,还没等再下一步动作便被一把扯住领口,双脚拉离了地面。
真是的,我本来不想被卷入这种无聊的战争。我暗暗估算着成年男子的普通水平,侧身躲过袭向腹部铁硬的拳头,装作身体被甩出去却是趁势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虽说在这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不能示弱,不然事态就会无法收拾。即使要沾上一条命,最好一击得手,趁这次震慑住他们。年少便取得代号、之后更是作为本就属于远程攻击的狙击手,我几乎没有接触过组织内原始暴力的那一部分业务。唯一的暴力也许就是在加州训练场时,我和Gin会去练习自由搏击,他可真是毫不留情。已经有多少年,我没有放开架子粗鲁地暴打一场了?今日这机会……也许还不赖。
我暗自想着,模仿着当年Gin教给我的身法脚下已踩出攻击的步伐,装作迎上对方的拳头,实则在背后正准备使出杀招——
原本直劈胸膛的拳头突然被一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手扭到一边,我一愣,踉跄了两下躲开。那刀疤脸的壮汉张口欲骂,在看清来人的脸后却突然噤了声。
“你……算了,老子不跟小白脸计较,咱们走!”刀疤男止住了攻势,带着一群手下扬长而去,身旁围着看热闹的一干人等也各作鸟兽散。
这就……走了?我大为不解,正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让那一群亡命之徒都避之不及,却在下一秒直接僵在了原地。我愣愣的,看他不发一言,只是默默走上前来冲我伸出了手——
“听说巢鸭里关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上了电视新闻大名鼎鼎的犯人也比比皆是,你手里没有武器护身,平时要小心些……”Port的碎碎念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知道了。真要论身上背负的罪行,我比他们可不遑多让。”
我抬起头,狠狠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刺进了掌心,有生以来,我从未如此把自己的杀意具象化。“很好,很好。”我微微点了下头。
禁闭室只有一个25x25见方的小窗,上面还覆盖着厚厚铁丝网。今夜正好是阴天,却不知为何此刻乌云突然移开了一瞬,就有一缕月光从小窗透进,打在了我们之间的地面上。我就借着月光,再与他对望,再次撞进那双海水蓝色的眼睛里——
“没想到你是这里的老大啊,怪盗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