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盏茶功夫左右,颜昱这才停下将曹延手上的绳索解开,说道:“曹将军,多有得罪。”
“无妨。”曹延有些惊讶不禁感叹少年人聪慧,片刻后问道,“你兄长他?”
“他在等我们。”颜昱脚下步伐加快。
大概在酉时,颜昱和纪清风在瑀玬军营附近打下一只鸽子,上面传递的便是明日的作战策略,而字迹刚好纪清风认识。
纸上苍劲的字迹便出自四皇子——淳于轩之手。
四皇子和二皇子素来交好,能指使动他的全瑀玬也找不出几个,外加二皇子现下就在南黎,这便不难猜了。
看来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
随着颜昱思绪飘荡,两人已然到了同纪清风说好的汇合点。
纪清风见到两人,目光先是在颜昱身上流淌了遍确认人没事,这才看向曹延作揖单膝跪地郑重道:“多谢曹将军。”
“纪公子快快请起。”曹延连忙一瘸一拐的走到跟前将人扶起,打量了一番后问,“公子的伤如何了?”
“无碍。”纪清风并不诧异他为何知道,想必丁茂廷就是他指使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曹延颇为激动,叹道,“纪元帅果然所料不错,二位公子这么快就来了。”
听到曹延提起纪弘远,纪清风无法维持稳重,连忙问:“父亲他...”
“活着。”
听到曹延肯定的答复后,纪清风心中巨石骤然落地,这些天胸口混杂的感觉也松了许多。不仅仅是他,就连颜昱也受纪兰雪的影响心里松快不少。
纪清风追问道:“父亲如今在哪里?”
“文国。”曹延看着两人急迫的神情,将纪弘远的情形和盘托出,“军营中有内鬼这事儿纪元帅一早便知道,只是无法确定是谁且有多少。二位公子离开当晚敌军夜袭,纪元帅索性将计就计假意被敌军打伤,然后从小路逃至文国,而我则留下散播纪元帅重伤身亡的消息,等二位公子回来。”
闻言颜昱若有所思道:“曹将军早就料到我们会回来?”
“不是我。”曹延摇摇头,“是元帅,你们是他此番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纪弘远不可谓是不相信他们,居然如此坚信两人会如时赶回来。
颜昱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摩擦,思量一会儿开口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曹延刚刚挨揍的不轻有些站不住,扶着树慢吞吞坐下后缓了口气才说:“想必二位公子也猜到了此次祸端出自谁的手笔。”
纪清风拉着颜昱坐下,与曹延平视:“自然。”
曹延叹道:“阳王是皇子我们根本无可奈何。”
“倒也不是。”谁知纪清风笑道,“曹将军虽然常年征战,却也应该听过些风声吧?”
闻言曹延一时未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不确定缓缓问道:“你指的是当今圣上有意立宣王为储君的事?”
宣王是三皇子淳于樟,最会左右逢源,不少大臣都受了他的好处,如今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鹬蚌相争。”纪清风点点头并未拐弯抹角,直言道,“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宣王听闻此事的话,还能不能坐得住。”
曹延顿时一喜,大笑道:“秒啊!”
纪清风随即话锋一转,“曹将军,如果可以我想见见父亲。”
曹延点点头应下:“明日去镇上租借身行头买三匹马。”
见他答应,纪清风呼出口气,眸中有些许歉意:“让曹将军背负骂名,此举...”
“无妨。”曹延摆摆手,不以为然道,“纪元帅对我不仅有知遇之恩,更是多次救过我的性命。只要能将这几个老鼠逮出来,豁出我这条命也在所不辞。”
颜昱闻言不禁对曹延心生敬佩,顿时想起自己之前的怀疑,连忙道:“先前未分清局势便对曹将军产生质疑,在下深表歉意。”
曹延闻言连忙大笑:“兰雪公子年仅十八便有此成就,已然是实属不易了。”
颜昱被这句“年仅十八”说的老脸一红,要知道他实际年龄还得在上面加个十岁,更加感觉自己先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纪清风看着他红透的脸颊伸手轻捏颜昱的手指,轻笑道:“兰雪鲜少出府对朝廷诸事尚且不清,还望曹将军海涵。”
这一个两个都道歉,倒是让曹延手足无措了:“不提这些了,二位公子还是抓紧歇歇,天未亮咱们便要动身。”
颜昱和纪清风闻言皆是点头应下,不再过多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