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珩看他扶着床弯腰的样子,笑道:“摸完半天了才想起吐?”
颜昱收起动作,翻了个白眼:“没劲。”
两人又将实验体仔仔细细的查看一番,发现的确没什么可疑之处,只好去观察那一墙壁的腺体。
颜昱看着每一根用药剂泡的血线,后颈不禁凉飕飕跟吹阴风似的。
秦景珩看他越来越红肿的腺体皱皱眉,伸手附住的同时,轻柔的往里面注入信息素。
颜昱以为他又要像之前一样,连忙缩着脖子往后退,岂料秦景珩手劲很大。
“别动。”他低沉道,“你有没有检查过腺体?”
颜昱搜罗着文曜的记忆,摇摇头。
秦景珩松开手后,皱眉看着他的腺体,随后拉着人就要离开。
“去哪儿?”
“出去。”秦景珩声音充满不容抵抗的意味,“你不能呆在这儿。”
颜昱转动着手腕,轻轻松松挣脱掉他的桎梏,随后一言不发的去寻找东西。
秦景珩这才回过神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他有些懊恼的走到另一边。
两人尴尬的气氛导致一时无话,很快便将这些腺体翻看了个遍。
“找到什么了吗?”
秦景珩摇摇头,把一瓶带有不知是什么花香的腺体放回去:“这里的都是实验标本,而且受损程度各有不同。”
颜昱沉思片刻,问道:“那你见到信息素味道是乌木的了吗?”
“乌木?”秦景珩皱眉问道,“那是什么味道。”
这里所有的腺体药剂瓶贴的都是编号,要凭借鼻子辨别信息素的味道,实在是太难了。
颜昱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你知道第一位腺体移植成功的案例吗?”
“知道。”秦景珩手部用力,直接坐在了桌子上,随后指着自己,“不就是我吗?”
“你?”颜昱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
星流闻言也连忙将信息找出来,确认好几遍俩人异口同声道:“不是姓单吗?”
“对啊。”秦景珩摸摸口袋又想起那盒新买的烟,撇嘴道,“移植腺体要两个人,而且他不是第一个。”
颜昱一时哑口无言,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当时生病了?”
坐在桌子上的人摇摇头。
“那是…”
秦景珩看他斟酌用词的样子,心中涌现一股暖流,不禁声音都轻柔了些:“他只是想完成这场学术研发,而且保密工作要最大强度,绝对不能走漏风声。”
“腺体移植需要离体的24小时内完成,时间越久风险越大。所以他们就选用了活人,这样可以降低失败率。”
“我作为他的儿子,无论是智商还是信息素浓郁程度都完美继承。在一度失败的案例下,他开始想着用两个拥有完美腺体的人来做这场实验。”
说到这,秦景珩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先前颜昱查看的那半边腺体药剂前,用修长的手指细细抚摸。
“我不是第一个小白鼠,这一墙壁都是,只是他们没我这么幸运而已。”
颜昱听完他的讲述,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星流也没想到在人物信息上,秦景珩父亲仅仅三言两语的存在,背后却隐藏着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孩子有点可怜啊…”颜昱跟星流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天亮之前不逗他了吧。”
星流看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天就亮了,不禁翻个白眼。
这个人有点同情心,但绝对不多。
颜昱看他紧扣着衣服帽子,瞬间明了为什么了。他走过去,隔着衣服抚摸那道凸起的疤,海桐味信息素若隐若现。
“刚刚你这样做的时候,我感觉挺舒服的。”
秦景珩没挣脱,沉默不语的摸着那些玻璃瓶。
颜昱见此问道:“能找到吗?”
秦景珩点点头,声音极为肯定:“它是我的。”
“所以那个姓单的…”
“那个人移植的是我爸的腺体。”秦景珩点点头,接过他的话,“跟我互换的人因为排斥,不到一周就死了。”
颜昱嗯了声,问道:“你不排斥吗?”
“怎么可能不排斥,毕竟它又不属于我。”秦景珩扯着嘴角苦笑道,“我只是更想活而已。”
颜昱因为腺体的刺痛被迫松开手,他退到桌边,看着秦景珩忙碌并且分析刚刚的话。
“也就是说,真正第一个腺体移植成功案例,并不是你父亲去世那年。”
秦景珩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颜昱右手揉搓着左手食指,自言自语道:“以现在实验室所研究方向来看,他们应该是还没放弃腺体移植技术。只是你父亲去世后,这手术应该只有一人能做了…”
秦景珩手机握着一个腺体药剂瓶,走向他:“我父亲性格孤僻,一心钻研医学,并且不信任任何人。当年要不是我参与其中,就连我妈都不会知道,他为了所谓医学研究早已残害了无数人。”
颜昱当即便发现一切都能串联起来了。
秦椋应该是早就在研究腺体移植,只不过最开始做的密不透风,直至被文郑煜发现。
但基于他对于学术的痴狂,不允许自己的成果被任何人觊觎和篡夺。所以即使妥协了,核心内容也依旧只有他才知道。
颜昱收起思绪,从桌子上蹦下来,问道:“找到了?”
“嗯。”秦景珩伸手递给他,“给你留着做护身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