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一官员战战兢兢出列,不敢直视皇帝威严的目光,他早知边关之事,但如今正是年关,涉及官员升迁贬谪,他便隐而不报,却不想用兵如神的仇谷竟然没挡住,甚至还战场失踪,昨日收到军报时,他便一宿未睡,谁知今日就被季大人捅到陛下面前。
“季大人所说之事,可是事实?你又为何没有禀报朕呢?”
“臣昨日收到消息,本想今日上朝时禀报,却不想……”兵部尚书唯唯诺诺地解释道。
“够了,朕不想听你解释。”皇帝震怒,猛地一拍桌案,一众官员惴惴不安,皆跪地:“请陛下息怒。”
“朕息怒?朕没被你们气死就不错了,每日上朝,皆是些无关痛痒鸡毛蒜皮的小事,边关告急这么大的事竟是从一难民口中得知,若是今日季卿并未遇见,那朕还有知道的可能吗?兵部尚书?”皇帝看着跪倒一地的大臣,气得想把他们都拖出去砍了。
兵部尚书跪在地上,脊背佝偻:“陛下,臣惶恐,但臣确实准备早朝时禀报陛下,臣不是有意隐瞒陛下的,请陛下念在老臣这些年为大余鞠躬尽瘁的份上,饶臣这一回吧!”
“行了,都起来吧。兵部尚书,那你说说你今日准备汇报的的军情是什么?”
兵部尚书身如抖筛,但顾及利益他还是避重就轻地把边关战报说了一遍:“臣收到的军情是:仇将军领兵出发与敌军交战未半,失去踪迹,我军战败,敌军围困济州关,但幽州、沧州都有派兵前往,臣相信,不日定可大捷。”
“仇谷失踪了?”皇帝听到仇谷名字时,脑海里浮现三年前那个骁勇善战,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听闻她师从孔良,今年年初孔良年事已高,交付兵权告老还乡,便把重担交付到了这个徒弟身上。
刘修对孔家非常信任,他儿子当年为救自己而死,护驾之功,唯一的孙子尚且年幼刚满十五,去岁才去军中历练,是这个二十有一的少年英雄撑起了孔家荣耀,怎么就这么失踪了呢。
“你是说,此刻,济州关无主帅镇守,还被敌军围困?”
“是,陛下,但幽州、沧州援兵已在路上,不日便可抵达,定大破敌军,小小番邦不足为惧。”
“你把朕当孩子哄呢?若是援兵到之前,济州关破怎么办,济州百姓怎么办?拿你这张嘴去堵天下攸攸之口,去赔济州关百姓的流离失所?”
“臣……”兵部尚书被皇帝质问,紧张地不停擦汗,半天答不上话来。
“众爱卿,如今济州危,可有能臣愿带兵前往?”
因前朝将军拥兵自重,本朝便重文轻武,前几年又抄了容家,限制兵权,如今这诺大的朝廷,全是文臣,竟无一武将可用。
“嘶!”刘修气急头疼欲裂,废物,一群废物,
正在这时,一年轻男子出列,他身姿挺拔,风流倜傥,一身江湖气:“父皇,儿臣愿带兵前往,儿臣尚在江湖时听过仇将军大败敌军的功绩,十分敬佩仰慕。今边关告急将军有难,儿臣是大余的皇子,当担起责任,愿披甲上阵,请父皇恩准。”
“好!不愧是朕的儿子。”称赞完,刘修又有些犹豫,他就这一个堪用的儿子,虽不甚满意,但战场刀剑无眼,若是没了,待他百年他的江山,不就拱手让人了,思虑片刻,刘修又问:“可还有其他人愿往。”
“臣工部侍郎李遥愿往。”李瑶出列,站在十皇子刘璟身侧,缓缓跪下,脊背挺直,俊朗无双,语气铿锵有力:“李遥早几年跟随师傅学过些拳脚,且熟读兵书。今斗胆自荐,臣愿与十皇子殿下同往,定不辱使命,大破敌军。请陛下恩准。”
刘修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瑶和刘璟,又看了看其他老的老弱的弱,风一刮就要倒地的文臣们,别无他法了,总不能让他派人去把年过六十一身伤病的孔良将军再请出来吧。
“好,朕准了。擢封皇子璟为骠骑将军,工部侍郎李遥兼任兵部侍郎,原兵部尚书卸任由兵部左侍郎担任,璟儿你与李卿择日便离京前往边关吧。”
“是,儿臣/臣等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刘璟下朝后,便随李瑶一同回公主府,他怕皇姐担心,拍着胸脯承诺定会保护皇姐夫安全。
刘瑜看着他们勉强地笑了笑,对这个素来纯善的十皇弟表示感谢。
两日后,李瑶便身披铠甲,立于十皇子璟身侧,两人皆少年意气,风流倜傥,他们转身望向京城,与城墙上的帝王同僚道别,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跨上战马,带兵往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