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顾大人,你说的东西呢!”刘瑜坐在高位,居高临下地冷眼瞧着这个曾被他妹妹从泥坑里救起男子。
穿上那身官服,倒也人摸狗样的,只可惜皆是伪装,那颗心脏得很。
“在这儿。”顾以澜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
“这是何物?”
“禀公主,这是当年证明容大人通敌叛国的证物,与敌国往来的信件。”
“拿过来给本宫瞧瞧。”刘瑜朝顾以澜伸手,却不想他又放回袖子里。
“顾大人这是何意?”
“公主殿下,这些信件,可是公主需要的?若是臣弄错了,让公主白高兴一场就不好了。”顾以澜笑道,公主没有赐座他便站着,后背挺直。
“顾以澜,你手里的这些东西,本宫说有用便有用,本宫说无用便无用。”刘瑜瞧着顾以澜虚伪的模样,只觉得厌烦。
他不该在这儿与顾以澜浪费时间,他该去见阿姊的,呆在阿姊身边,哪怕是看着她读书,也有意思得多。
“自然。”顾以澜又从袖中拿出一物:“公主且看,这是何物?”
刘瑜仔细打量顾以澜手中的印,看着上面的花纹,眼眸微眯:“这不是我外祖父卸甲还与朝廷的印信么?怎会在你手中?”
“实在不巧,臣前些时日在珍宝馆见到,颇为喜爱,便高价竞下,今日随着书信一起带来,没想到竟是容家军的印信,臣还听闻有这个便可统领以一当百的容家军?”
刘瑜对顾以澜的话半分不信,他冷笑道:“容家军?大余军队里还有容家军么?不是早就被你献策,化零为整,分化到每一支队伍里去了么?顾以澜,你到底是以什么立场来找本宫?天子宠臣?还是顾大人,亦或是六年前被我……救的一条落水狗?”
“殿下,您希望臣是什么,臣便是什么!”顾以澜拿着信,信中间放着那枚象征容家满门功绩的印信,恭敬地朝刘瑜奉上。
刘瑜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接过,放在手心把玩:“顾以澜,你以为你如今拿着这些东西朝着本宫摇尾乞怜,本宫就会饶你一命?你和你那个爹都该死,所有踩着我容家尸骨往上爬的人,都该死。”
话音未落,顾以澜只觉得肩头一重,头晕目眩间被刘瑜踹倒,再睁眼,一阵剧痛从手背传开蔓延全身,他额头冷汗涔涔,向公主告饶:“殿下……”
“在这听你说这些废话,真是浪费功夫。东西本宫收下了,至于顾大人你,若是再不滚,现在就杀了喂狗。”刘瑜不解气又在顾以澜手上狠狠碾了一脚,才离去。
刘瑜气冲冲地往外走,登上马车,便招呼着去客栈找李遥,想了想,又改口:“去天香阁。”
“是!”
刘瑜刚到天香阁,便径直往天字一号房去,进了屋,把印信和信件放在桌上:“暗一,去查,顾以澜口中的珍宝阁,以及他这些天和什么人接触过……再派人把这些东西送往幽州,刻不容缓。”
“是!”
“阿姊现在何处?”刘瑜交代完,又问。
“李公子在后院与蒋公子赵公子一同看戏。”
听到李瑶此时也在天香阁,刘瑜立刻起身,暗一识趣地隐没身形归于暗处。
刘瑜到天香阁后院时,正巧碰见李瑶和蒋挽对戏。
“你便如此冷漠无情?我们的孩子才刚满一岁,你便要与我和离?你想让我们的孩子没有爹,日后被人戳脊梁骨长大吗?”蒋挽一脸怨愤不甘,她指着李瑶怒斥。
“我自会教好我们的女儿,她需要的不是你这个窝囊废爹。我有万贯家财,日后也只会有她一个孩子,她会继承我的一切,钱才是她需要的。”
“可笑!商人地位低下,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跟着我,等我做了官,她便是官府千金,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然后……”
“然后被你像货物一样,送给权贵联姻?给你的青云路做梯?你根本没有读书科举的天赋,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你这张脸,你不会以为做我家赘婿几年,丫鬟小厮恭维几句,你就是文曲星转世吧?”李瑶冷笑。
“我自知考不上,这不是还有夫人你么?我们不和离,你给我捐个官,也不用成天抛头露面在外辛苦做生意,只用在家当官家夫人就行。”蒋挽双眼发光,内里的贪婪都要满溢出来。
李瑶冷冷一笑:“你想得到美,来人,她若不签和离书,便掰断一根手指,一直不签便一根根全部掰断,签完丢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蒋挽绝望地看着李瑶离去背影,怒骂:“你这个毒妇……□□,借我生完孩子,便把我弃之敝履,贱人……唔唔唔……”
人高马大的赵万贯扮作小厮一把抓住蒋挽,把手帕“粗暴”地塞进她嘴里,怒目圆睁:“还以为你是姑爷呢!快签,不然掰断你的手!”
“唔唔唔……”蒋挽屈辱地接过笔,被压着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手印,签完后便被人拽着衣领扔了出去。
“蒋兄,得罪了!”赵万贯过完戏瘾,立刻给蒋挽松绑,把她嘴里的帕子轻轻抽出来,拱手道歉。
“无妨!第一次演赘婿,过瘾,实在是太过瘾了!”蒋挽演完戏,眼睛亮晶晶的,这个贪得无厌的男子角色演得她太爽了。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自由感觉,做坏男子,不受伦理束缚的感觉真好,真痛快啊!
不论怎样的恶劣行径在男子中都是常事,他们总是比着谁比谁更低劣,仅仅是普通品行的男子在这世道里都属独一档的好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