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徐庄与担心他性急惹事,赶紧拉他,却怎么都拉不住!
好在这时,谢玄清喝住了他:“站住!”
谢世杰迫于无奈,不得已才又折回来,“难道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们愈发嚣张,对我们谢家百般欺凌不成,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为父往日怎么教你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谢玄清冷静道,“和离便和离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要相府再闹一遭,将自己家的名声再弄臭不成!”
“父亲!”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徐庄与也劝道:“如今应该先多多关心幼娘才事,那些事等幼娘缓过来一些,问清楚,再做打算也不迟,就这样去相府,将他打一顿,你是出气了,那之后呢,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见面都要相互报复不成!”
谢世杰性子沉稳,甚少动怒,就算再有气,也不会将气撒到家人身上,唯独今日之事,她忍不了。
待安抚好妹妹之后,谢世杰越想越烦躁,终是坐不住要去做些什么。
谢世杰从小厮那里得知裴闻卿在外饮酒,便偷溜出府找到裴闻卿,将他拽到隐秘的巷子里狂揍了一顿。
裴闻卿从头到尾都没有还手。
“此前揍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如今怎么不还手了!”
新仇加旧恨,气不打一处来的他将裴闻卿摁在地上,又是一顿毒打!
“势利眼的狗东西!往后看到我,最后绕着走,不然我哪天直接将你捆上石头,直接沉到翠湖里!”
裴闻卿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跟过来的两个小厮慌忙拉住主子,劝主子别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离开前,谢世杰还是觉得不解气,又补了一脚:“你大可报官抓我,或者叫你父亲将我革职,我谢世杰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是你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你就等着给我妹妹陪葬吧!”
谢世杰十分解气地转身离去,被打得无法动弹的裴闻卿,不禁傻笑起来。
怎么不将他直接打死,好一了百了。
……
沈舒幼浑浑噩噩睡了三天,方才彻底缓过来。
这三天,谢世杰亲自带人去相府,把她的嫁妆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也是在他去搬嫁妆的时候,李氏才知道和离两人一事,当场气得脸色都白了。
如今女儿女婿死了,儿子又终日在外饮酒买醉不着家,造孽啊!
她的身体彻底垮了,以至于沈氏离京那日,她都没有前去相送。
沈舒幼要跟着一起回乡下,谢世杰也在前一天晚上才知道的。
“父亲母亲好不容易得闲回乡下过两天安生日子,你跟着去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谢世杰苦口婆心劝她留在京城,“你留在京城,你嫂嫂又不会说什么,还可以帮帮你嫂子。”
沈舒幼早早收拾好东西,黏着母亲非去不可,谁劝都没有。
她嘟囔着:“这不是和离了嘛,想换个地方好换个心情开始新生活,京城就这么大,拐个弯就能遇上,那岂不是更心烦了!”
谢世杰一听,调侃道:“哎哟,我怎么记得前两天,谁总是子贤长子贤短的,子贤才不是这样的人呢,和离就和离了,诋毁别人做什么……怎么今天就烦了?”
“那子贤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兄长你非要恶意揣测他,我能怎么办嘛!”沈舒幼委屈巴巴,有苦难言。
“都和离了,还叫他子贤,真是不害躁!”谢世杰特意伸长脖子四处看去,“叫得这么亲热,也没见他来送你。”
“算了,不跟你说了。”她先一步上了马车。
“你真不留下吗?我会想你的。”谢世杰还在挽留她。
沈舒幼纳闷道:“我又不是去死,想我做什么,就只去一年,散散心,明年就回来帮嫂嫂。”
徐庄与实在看不下兄妹俩的小孩子式吵架,便上手捂了丈夫的嘴,好让他们赶紧离开。
车轮滚滚,一路向百花镇驶去。
此前修缮房子的时候,又增建了两间小屋,原本的主屋沈氏与丈夫住着,一间当作净室和杂物间,另一间隔出两间房,沈舒幼住一间,一间是留给谢世杰夫妇过来探望时住的。
百花镇离京城不远,只需两个时辰的车程,镇集货物一应俱全,无需进城购置。
沈舒幼自随父母到乡下居住后,便在没回过京城,除了往返不便,再就是也没有回京城的念头。
她再次见到裴闻卿,是在腊月初八。
乡下的冬天来得比城里早,一转眼便是冬月,落了雪,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
此前冬至之时,谢世杰夫妇带着儿子来乡下一起过节,商议着今年在何处过年的事情。
商议之后,决定今年不回京城,年末谢世杰夫妇回从京城过来百花镇一起过年守岁。
事情定下之后,刚至腊月,沈氏与丈夫就开始忙着写福字,筹备年货。
腊八因嫂嫂要回娘家过节,就只有她与父母自己过着。
这日落了雪,沈氏在屋里熬腊八粥,她闲着无聊,便跑到院子里堆雪人。
汪汪——
漫天大雪,拴在门口的小黑犬一直狂叫个不停。
“大福,别叫了,待会就能吃饭啦!”
小黑犬是父亲买来看家的,她看着可爱,便将其占为己有,取名大福,连睡觉也要带着一起睡。
取意死里逃生,往后必定大福大贵。
话音刚落,大福就挣脱绳索跑了出来,朝她身后跑去。
往日都围着她叫个不停,今天怎么就不黏着她了,真是奇怪。
沈舒幼怕它跑丢了,回头大喝一声:“大福回来!”
大雪纷飞,满目皆白,只有一大一小的两道背影格外明显。
他一身玄色衣裳牵着马缓缓走来,铃铛叮叮当当响,大福冲他叫着。
她呆愣在原地,抓紧手里的木棒,裴闻卿三个字呼之欲出。
待他走近,沈舒幼朝他招手,嫣然一笑。
“裴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