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在外面喝酒彻夜未归,除了我,父亲母亲都还不知道。”谢世杰宽慰道,“他们大人有大量,这口恶气我咽不下,我会替你好好收拾他的!”
沉默半响,沈舒幼才道:“算了吧,我的事,交给我自己来处理。”
谢世杰微微一怔,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小人。
从现在开始,她要学会自己独挡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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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八月。
一晃眼,沈舒幼在谢府住了半个月,晒茶,读书写字,乐得自在。
回相府那日,她跟兄长多要了几幅字帖,中秋后再还回来。
回到相府,久未住人的屋子积了灰,趁着他们打扫的空隙,沈舒幼去了后院花园。
池中的荷花早已开败,桂香悠悠。
正巧碰上来取香的孙嬷嬷,便随她到棋轩里看看。
外间匾额上写着“棋轩”两个字,她以为是李氏与裴决下棋的地方,不敢擅入。今日进门一见,竟更像是香室。
入门便是整齐划一的置物架,陈列着各种精致的香具和香盒。左侧是制香台,堆放着各种瓶罐,右侧是一个大圆桌,摆放有一个棋盘。
“夫人喜欢什么香,尽管派人来拿便是。”孙嬷嬷同她说道,“要是没有,可与郡主说,可叫这的香娘为您调配一款。”
沈舒幼含笑拒绝道:“我不大爱香。”
不爱香,但被眼前这些瓶瓶罐罐吸引住,她饶有兴趣地拿起一个,放到鼻前嗅了嗅。
闻不出来是什么香,但也不难闻,香气灌入脑中,脑袋瞬间没有先前那么沉。
孙嬷嬷笑道:“好闻吧?这是相爷新给郡主调配的香。”
“相爷也会制香?”沈舒幼有些孤陋寡闻,“我只知道郡主是制香名手,却不知相爷也会……”
“怎么不会,相爷手艺和郡主不相上下呢!”孙嬷嬷眉飞色舞说道,“他要是不会制香,怎么敢去求取我们家郡主。”
沈舒幼明了,长长的“喔”了一声:“远来如此。”
孙嬷嬷很乐意同她说道,在香盒里翻找出一个小盒子,炫耀道:“郡主生完少君后得见风就头疼的毛病,汤药苦,郡主不想喝。他便从郡主喜欢的香料下功夫,花重金寻来各种香料,亲自调配,以此缓解郡主头疼的毛病。”
什么香料竟比汤药还灵?
沈舒幼很是好奇,伸长脖子凑过去,却见小盒子外什么都没写。
“什么香料?怎会如此神奇?”她问道,“可否给我看看。”
孙嬷嬷把香盒给她,顺便解答她的疑惑:“是麝香,这种当门子,只有关外才有,这么一小盒,价值千金,有价无市。”
沈舒幼第一次多香料上心,向往常一般打开盒子,凑上前用力吸气。
“咳咳——”
这次又栽了跟头,麝香气味浓烈刺鼻,呛得她咳嗽不止。
她稳了稳心神后,把装有麝香的盒子还回去。
“香不是这么闻的。”孙嬷嬷被她逗得哭笑不得,“看得出来,夫人确实不爱香。”
就差把她粗鲁,不懂香几个大字写在脑门上了,她算说得很委婉了。
“这个香上怕不是治病,是要把人熏死吧。”沈舒幼拍着剧烈起伏的胸脯,喘气道,“点了这香,还能睡着吗?”
孙嬷嬷笑着说明道:“哪能直接点,自然是要与其他香料混合调配再点。”
她算是明白了,说道:“那桌上这些都是相爷亲自调的吗?”
“自然都是。”孙嬷嬷自信地点点头。
除了李氏之外,裴闻卿制的香她有幸领略过一会,裴决的香,她也想见识见识。
征得孙嬷嬷同意,沈舒幼拿起桌上的香盒挨个闻起来。
每盒的香味都不同,也不知她是嗅觉灵敏,还是对方才的麝香气味记忆犹新。
纵使其他香料她分辨不出来,但却能闻出藏在里面的麝香气味。
方才闻了一会原物,差点给她熏吐了。
孙嬷嬷取了香回去,她也回到自己院中,用过晚饭,沐浴更衣,拿出字帖开始练字。
夜幕悄然降临,晚风轻轻。
青萍端来一碗冰镇好的汤圆甜酒,上面洒了一圈刚刚摘下来的桂花。
“娘子写了许久,手臂酸了吧,喝点甜酒歇一歇。”
沈舒幼让她放到一旁,认真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放下笔来,扭了扭胳膊,端起碗开始品尝。
“绿华呢?”
绿华爱吃这个,眼下却不见人。
青萍正准备开口,却见她慌里慌张跑进来。
“娘子,不好了!宫里来人说,要你进宫一趟……”
沈舒幼放下吃了一半的甜酒,问道:“这么晚了,是皇后娘娘吗?”
绿华飞快点头:“嗯!传话的人还在外边等着呢,让您快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