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变化在悄悄发生。
厉韫喝着水,却还忍不住去看挨在一起坐的两人。
他们好像比昨天更亲密了。
或者说,任先未免太过殷勤了。
他没把眼睛离开过宁时恩的脸上,目光热烈,几乎是毫不顾忌在盯。
就像一只向主人在讨东西的狗。
厉韫并不怀疑,任先屁股后面会有一条摇出花的尾巴。
这让他不禁有点好奇,想知道短短一夜,两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致使红头发青年用着对待恋人都不及的态度对待身旁的少年。
他还没冒出多少猜测,就见宁时恩侧过了身,似乎是想像昨天一样越过任先拿水。
厉韫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起来,可他看了眼宁时恩今天所穿的服饰,又露出几分失望。
是件长裤。
意味着无法再看见绷紧了的勾勒出漂亮肌肉线条的小腿。
不过那截雪白的腰肢倒是能见。
他估量着。
他发现宁时恩很爱穿宽松的衣服,许是这种衣服会让他觉得舒适和易于活动。
但也给了许多眼睛可乘之机。
厉韫有时会唾弃自己行为龌龊,可在发现控制不住目光的追随后,他便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起来。
——人类都爱观察美的事物,不是吗?
况且不止他一人有这种“偷窥”行径。
竺云在看,林易其实也在看。
不过前者是光明正大的,甚至用笑眼望,后者却比他还要隐蔽些,明面摆着厌恶的神情,实则在背后频频投去注意。
他解了内心的结,便开始“大方”地期待,等着昨天那幕出现。
可是没有。
任先没让宁时恩去够。
他直接拧开了瓶盖,将水递到了身旁人的唇边。
厉韫狠狠挑了下眉。
正在观察着两人的他,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变得精彩许多,完完全全诠释了“愕然”这两个字。
太过了吧?!
又不是没手没脚。
就算是情侣,也没有这样的。
他忍不住腹诽,隐隐嗅到了些不寻常。
可身为当事人的宁时恩似乎看起来也同样惊讶。
厉韫瞧见那双狐狸眼被惊得很大很圆,周边的白皙上涂了红。
少年似乎是被臊得无措,视线慌张地在面前红发青年和对方手中的水之间来回轮转。
但是任先呢?
厉韫只觉他看起来更像条拼命讨好主人的狗了。
尾巴可能都摇得能看见残影了吧?
为什么这么...殷勤?
总不能是真在一起了。
厉韫想不明白。
但在看见宁时恩终是将水接过去,自己拿着瓶子喝了时,他还是舒了口气。
他调整好面部表情,状似没目睹先前那幕般,踱着步朝两人走过去。
“明天下午两点,要去拍摄出道曲MV,别忘了。”
宁时恩停了喝水来听他讲话,被那双眼睛认真注视,厉韫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讲的了,只是把手机递过去让新队友加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再拉对方进了群。
“记得关注群消息。”
厉韫咽了咽口水,分去眼神给了旁边一直安静的任先。
自他到来,这家伙便大瞪着眼,简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在刚才递手机,差点跟宁时恩有肢体接触的时候,红发青年一下子坐直了身,下颚绷得很紧。
跟护食的狗似的。
有必要吗?
厉韫觉得有点郁闷。
他可不是狗。
更对别的狗的“食物”没有兴趣。
任先可能是疯了。
他想。
......
看了眼队长的背影,宁时恩把注意力重新转回手中的发光屏幕上。
最近他花费在这块长方形的“黑色板砖”中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前脚才郑重和罗蕴明说了不用接送自己上下班,后脚就得答复竺云自己后天星期日是有空的,可以帮助他完成他的课程作业。
现在又添了个群。
宁时恩抬手撩开眼前湿漉漉的发。
出道在即,近来的训练量也加大了不少,往往进了练习室没一会,整个人都被汗得水淋淋。
额头的伤处还未好,他昨晚新换了药,还重新包扎了一遍,现在却被汗水浸得又疼又痒。
宁时恩眯着眼忍受了一会,直到发觉那处非但没有改善,反倒感觉更剧烈了,才起身往厕所去。
这段时间大多数人都在办公,厕所里很安静。
对着洗漱台的大镜子,宁时恩慢慢拨开额前遮挡的发。
就在眉上方些许,方方正正的雪白纱布盖住了一小块肌肤,中间隐隐可看出泛黄的药剂颜色。
宁时恩凑近了镜子,想瞧得更仔细些,忽然瞥见一抹颜色从后方晃过,被惊得止了动作。
他回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紧跟着,话也脱口而出。
“任先,你怎么......”
后半句隐于无声。
宁时恩意识到情急之下问出的这问题有些蠢,抿住了唇。
“我只是...只是有点担心你......”
不知何时出现在厕所入口处的青年走近了几步。
“...怎么...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