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顿时愣住了,往日朝堂上顶多是唇枪舌战,今天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肉搏的!
陶行正两眼一黑,连忙赶在皇上之前开口喝道:“成何体统!还不快将他们二人拉开!”
若非要借萧闲之口扳倒太子,今天这闲事,他是半点也不会管。
任达是文臣哪里是萧闲的对手,虽说萧闲很快被人拉开了,但他也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拳,牙都被萧闲打掉了。
他满脸是血地对皇帝哭诉,“皇上啊,萧闲这厮当着皇上的面都敢对微臣动手,可想而知他私下里是多么的嚣张跋扈!皇上,您要替微臣做主啊!”
陶行正喝道:“你明知萧闲性子顽劣,何苦要说那些难听的话刺激他?”
“你说萧家通敌,未免寒了将士们的心!”
陶行正说着又瞪了任达一眼,这一眼暗含警告,“你是官场上的老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还不知道吗?”
任达瑟缩了下,垂着头不说话了。
陶行正又转过身禀明皇上,趁这时任达不着痕迹地瞧了眼太子,太子眼下还顾不上他。
他没得到太子的指令,也默默把头低下了,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他本是太子的人,后又在太子的示意下入了四皇子一党,他明面是四皇子的人,可其实是太子安插在四皇子身边的暗桩。
刚刚那些人在攻击太子贪污跋扈那些事时,他并没有当一回事,他心里明白这些事并不能真正动摇太子的根基,而萧闲说得事若一旦得到查证那就真是回天无力了。
因而他一时着急不顾他卧底的身份跳了出来,陶行正刚刚还当他是拎不清,言语警告了他一番。
若太子真的倒台……他不如真的投了四皇子算了。
陶行正:“皇上,臣认为当务之急应是传苏元意对质,查清太子究竟有没有和敌将方询勾连,这是重中之重的事,其余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太子皱眉道:“父皇,金銮殿是何等威肃之地,岂容一个女人上殿搅闹?”
太子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一局就是老四老五他们几个联合起来对付他的,只要先压下苏元意手中的证据,待下了朝,他还有可操作的空间,可若让苏元意真当着百官的面呈上证据他就彻底完了。
太子一党的人听了太子这话立即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也跟着太子一起攻击起苏元意女人的身份,称她不配上殿,可以在朝会后由刑部的人去审,可满朝的人谁不知道刑部的尚书是太子的人呢。
四皇子与五皇子的人也纷纷跳出来驳太子一党的话,说什么事从权宜,这么大的事就该让苏元意即刻上殿呈上证据,以免夜长梦多,斯文点的引经据典地说古时有哪些上过金銮殿的女人,直白点的就痛骂对面的人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这么瞧不上女人。
两方吵得是不可开交,眼看又有要打起来的趋势,上首的皇上一拍龙椅,道:“行了!”
皇上发话了,群臣瞬时冷静了。
“邹天逸,你带人去传苏家女上殿!”
太子大惊:“父皇!”
皇上冷眉一竖,“你若真做下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天能容你,朕也不能容你!”
皇上算是看出来了,太子已经犯下众怒,他若执意保他,只怕国祚不稳,何况先前周思危所奏的那几条罪状终究让他心中不宁。
说他太老,还和他的女人通奸。
他这是等不了想要造反不成?
太子伏在地上冷汗直冒,脑袋开始疯狂运转,苏元意手上究竟会有什么样的证据。
他只亲笔给方询写过两封信,只要苏元意没拿到他的亲笔信,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方询应该不会那么蠢,让苏元意那么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吧?
刚刚还闹哄哄的朝堂一时间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群臣低垂着头各怀鬼胎。
这不是苏元意第一次入宫,但却是她第一次来到金銮殿,这个专属于男人的权利中心。
当她踏入白玉铺设的大殿时,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有无数道目光朝她看来,其中有一道最不容忽视的来自于大殿最上首的那位老人。
他垂垂老矣,看着和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可却是宁国掌握着无数人生死的最高存在。
“萧闲说你的手上有证明太子和敌将方询勾连的证据,是真的吗?”
苏元意双手捧上竹筒,跪地高呼道:“回皇上的话,是真的,臣女手上有太子司马乾给敌将方询所写的亲笔信!”
“你胡说!”太子驳道,“孤从未写过这样的东西,这是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