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氿蹲到纪莘身侧,“我有事找你。”
“方才在堂屋,该说的事不是都说完了吗?”
“那些是小报的事,我现在找你说的是我们俩的事。”真到了要开口的时候,陈氿突然莫名害羞,不自在地揉了揉发红的耳垂,“纪莘,过几日我请你吃饭如何?你喜欢吃鱼脍、炙羊肉、酥酪,我都记得,一定给你备着。”
纪莘回答得干脆,“不去。”
“为何?”
“你说的这些都是陶记酒肆的招牌,上次我们在陶记酒肆吃了那么大的亏,我心里排斥那地方,这辈子都不想再去。”
陈氿悬起的心落了下来,“你放心,不去陶记酒肆,我在别家酒肆找了位名厨,请他到我家烹制菜肴。如何?”
“不去。”
陈氿的心再次跳到了嗓子眼,“又是为何?”
“你现在住在宣国公府,我去那里做甚,平白给自己惹麻烦。”
陈氿长舒一口气,拍了拍乱跳的心脏,“不是去宣国公府,是去延福坊我自己的家。说起来我许久没回去看豆腐婆婆了,你去我家吃饭,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如何?”
纪莘终于点头,“行。”说完没再看陈氿,低头伸手触了触墙角的紫色小花。
虽有小小波折,但计划的第一步还算成功,陈氿心情甚好,支颐歪头去看纪莘的脸颊,“你喜欢什么花?我也准备上。或者你不必告诉我,我自己看着多准备一些也行。”
纪莘方才没有多想,此刻感觉出了陈氿的不对劲,转头一脸戒备地看向陈氿,“我突然想起来,你一共就请过我一次,那次可是不怎么愉快,我被你气得不行,也撑得不行,回去之后一整日都再吃不下东西。你这次又要做甚,我怀疑你又想坑我。”
陈氿想起那次纪莘为了让他荷包出血,拼命吃东西,塞得两颊鼓鼓囊囊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我这次保证不惹你生气。”
纪莘仔细观察陈氿神色,看着还算真诚,“好吧,姑且信你吧。对了,在梁家我的房间的窗台上,有一日突然多了一只小鸟摆件,是不是你放的?”
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陈氿笑得格外灿烂,“是啊。”
“我就知道是你。”纪莘扬了扬下巴,“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臭鸟。”
不出纪莘所料,果然陈氿一听就急了,“你怎么能取这么个名字,那可是我亲手做的!”
“你做的?你还会这个?”
“不行,我得想个好听的名字。”也就一眨眼的工夫,陈氿想到了一个,“叫‘小莘’,如何?你是纪莘,它是小莘,我觉得不错。”
纪莘吃惊地瞪大双眼,“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字?”
“小字?你小字叫小莘?”
“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耶娘这样叫我,后来就再没人这样叫了。”
陈氿完全没想到他误打误撞地,竟知道了这样宝贵的秘密,那两个字突然间再也不普通了,变得无比悦耳缠绵,“小莘,小莘,小莘……”
陈氿一遍遍重复她的小字,纪莘听得全身发麻,忍不住踢向陈氿小腿,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你别说话了!”
在纪莘和陈氿说话的时候,邱常发和张小五从厨舍里钻了出来,倚着门框观察院墙下的两人。
张小五啧啧称奇,“他俩在墙角蹲好久了,那地方那么有意思吗?”
“可能这是他俩的情趣,打情骂俏,懂不懂?”邱常发话音刚落,院墙下的纪莘把陈氿踹倒,自己走了,邱常发看得直摇头,“陈氿还是不行,就他这样,什么时候能和阿莘表明心迹?”
张小五一向信服陈氿,此时也忍不住为陈氿说话,“陈氿肯定行,我看他就是让着纪莘。我敢打赌,只要陈氿开了口,纪莘一定会接受他。”
“嘿,那要不要赌一把?我们不赌阿莘接不接受陈氿,就赌陈氿什么时候敢开口。我就把话放这,肯定还早着呢。”
张小五被激得一只手叉腰,一只手在空中比比划划,“行,那我也把话放这,我赌很快陈氿就会告诉纪莘!不,我赌他今天就会开口!”
邱常发乐不可支,“赌就赌,小五,你输定了!”丁小禾路过厨舍,邱常发把人叫住,“小禾,要不要一起打赌?”
“打什么赌啊?”丁小禾问。
邱常发把他和张小五打的赌讲了一遍,丁小禾安静听完,同情地看向张小五,“小五,我觉得你会输。”
“凭什么?”张小五不服气地挺了挺腰杆。
“我今日没忍住好奇,问了阿莘她和陈阿兄的关系,看阿莘的样子,她对陈阿兄没有男女之情。阿莘是这样的态度,陈阿兄怎好贸然表明心迹?”丁小禾道。
张小五听得泄气,邱常发却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小五,要不要现在就认输?”
面对挑衅,张小五撸起衣袖,恶狠狠地双手叉腰,瞪了一眼邱常发,“休想让我认输,既然陈氿不行,那我就给他来个推波助澜,看着吧,绝对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