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氿丝毫不急,问道:“荣庆公主与永庆公主事事相争,那每一次的结果如何?”
纪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至于话题转得如此突然,但还是回答道:“各有胜负,平分秋色。”
“她们两个谁更有钱?”
“两位公主食邑相同,但永庆公主应当是更有钱的。因为除食邑之外,永庆公主常会得到许多其他封赏,荣庆公主没有。”
陈氿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你在想什么,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纪莘其实不关心陈氿的生意能不能做成,但陈氿的去留毕竟影响着她的去留。
“我暂时还没想清楚,眼下我们先静观其变吧。”陈氿道。
说好了静观其变,第二日“变”就来了。
邑司令带着卫队,一早便开始在公主私宅内大肆搜查,一时间人心惶惶的,都在猜测出了什么事。
暂时还没轮到搜查画师院,但人哪里能坐得住,不等被查便主动出去打听消息了。
张画师回到院子时,迎面遇上了陈氿。
“张画师也出去打听了?可有打听到什么?”陈氿拦在张画师回房间的路上,问道。
张画师一脸讪笑,“这大家伙儿都糊里糊涂的,哪知道发生了什么。陈画师这是打听到消息了?”
陈氿向张画师身后看了看,“张画师你的仆从怎么不见了?呦,我这仔细一想,似乎我们昨日从花园回来之后,就没见过你仆从了。他去哪里了?”
“他,他可能是躲懒去了吧。”
“哦——”陈氿揽住张画师肩膀,凑近他道,“张画师,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我打听到,昨日有人把公主的私事传扬了出去,公主非常生气,下令彻查是谁干的,卫队就是为这事在四处搜查呢。”
张画师脸色越来越红,问道:“是什么事被传扬出去了?”
陈氿放开了张画师,道:“这我哪知道,眼下私宅的正门、角门全被卫队把守着,没人出得去,我哪里会知道外面在传什么。”
张画师“呵呵”地笑了两声,道:“看这架势,公主应当不会召我们作画,我就先回房间了。”
“成,张画师你快回去歇着吧。”
陈氿和张画师说完话,转头便看到纪莘站在房间门口,正在看他。
“你故意吓唬他。”纪莘道。
“我是在提醒他。”陈氿道,“他那仆从肯定已经撇下他跑了,我得劝他弃暗投明。”
“张画师仆从是不是已经把公主的私情登报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今晚出去探一探。”
“那张画师呢,你吓唬了他一番,可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你准备怎么办?”
陈氿推开房门,走进房间,“别在外面站着了,回房间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他主动来找我们就是了。”
陈氿料想得没错,没过多久张画师就找来了。
张画师已经完全慌了神,在陈氿开门的瞬间说道:“陈画师,请你帮帮我,卫队就快搜查到我们院子了,若让他们发现我的仆从跑了,我肯定完了!”
陈氿不慌不忙地道:“去你房间说。”
纪莘不明白,在他们房间和去张画师房间有何区别,但还是跟了过去。
三人进入张画师房间后,陈氿开门见山地问:“你那仆从是小报的人,你知道对不对?”
张画师不迭点头,“我知道,但我只知道他是小报的人,其余一概不知,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他怎么找上你的?”
张画师回答道:“我就是个穷画师,为了被公主选中,我不得不四处打点,穷得饭都快要吃不上了。有一天他找到我,说可以给我一笔钱,唯一的条件就是带他进入公主府。这不就是天上掉的馅饼嘛,我当时就答应了。哪承想现在,他可真是害人不浅!”
“他进入公主府之后,都与何人接触,做过什么,打听过什么?”
张画师面露难色,“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个画画的,我既收了钱,他做什么我就都当没看见,哪会留心观察。”
陈氿问完想问的,也再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对张画师道:“你这事情好办,你就说你的仆从刚刚跑了,你阻拦了他,但没成功,这样你就撇清干系了。”
张画师听得直挠头,“这种说辞也太牵强了,而且他昨天就跑了啊。”
“除了我们三个,谁会注意他。就说他偷偷向外传递消息,事发之后害怕被搜查,刚刚跑了,不会有人怀疑。”
张画师愁眉不展的,低着头不停叹气,“是没人会注意他,可我说我阻拦了他,别人便会相信吗?”
陈氿点点头,“有道理。”说完站起身,在张画师房间内四处看。
张画师忧愁着,看不见陈氿一会儿拿起花瓶,一会儿掂量掂量茶壶,在房间内来回转悠,像是在寻找什么。
纪莘看见了陈氿的动作,她没多想,因为她还在思考陈氿给张画师出的主意,陈氿怎么会讲出如此低劣的说辞?
就在这时,陈氿选中了称手的物件,抄起一块新砚台,“咣”的一声砸中张画师后脑。
陈氿扔掉砚台,对目瞪口呆的纪莘道:“现在可以了。张画师为了阻拦仆从逃跑,被仆从砸伤,人都倒在这儿了,再加上我们两个人证,很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