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有求以来,无论是L亦或许蓥莹老师,无一悉心教导,耗费多数时间,甚至对其他选手来说,这样的私下交流,已经不太公平。——我一直以为,都是我足够幸运,才会遇到,这些这样好的人。
后来,当我历经音乐圈众多人际来往,回首往事时,才慢慢地领会到,尽管那时大家都很好,但若不是应官的情面在,绝不会为了一个并不算好的苗子而尽心到这样的地步。
所以那时L才会那样子说吧——
“你还真是个白痴啊。”他看样子快笑死了。
遇到他纯属意外,谁知道明明是应官的课,怎么他也跟着一起来了,难怪他们两个刚刚在一起。
也难怪他会笑,被清洁阿姨打过蜡的地板滑溜溜得要命,我和姜思名为了抢位子,跑得太快,竟然出溜一下,直接从一百多米外,以五体匍匐前行的方式,直接不可控制地滚落滑至课室门口,直接拜了个早年。
我们来得太早,课室里只有L和应官两个人看见了我们的糗样。姜思名这傻子,趴在地上抬起头就看见这两人,大喊:“老师好!”
成功地把两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于是,“哈哈哈哈哈哈哈”,L拍着大腿大笑。
我尴尬地对上应官的视线,支起胳膊刚想爬起来,却见他似乎跟着L的笑声轻轻地扬了下唇角。我傻住,发白的脑袋竟然傻乎乎地指挥着我抬起那只胳膊挥了下,“老师下午好……啊!”
胳膊肘直接生生砸在了冷硬的地板上。刚爬起来的姜思名都傻了,连忙把我扶了起来。整条走廊都充斥着L魔鬼般的嘲笑。
虽然很不想看见L,但直到上课后,我才知道应官为何要邀请L一起来上这节课。作曲和歌手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他无非是怕我们无法更好地理解感知那些晦涩深奥的理论或乐符篇章,专程请L来辅助更好的诠释。
这些知识,我清楚地记得上一次他的课里已经讲过,但那时听也听不懂的理论和示范,在他本次掰开揉碎的讲解中,竟模模糊糊,好似触到了门槛。
“咳咳。”他突然侧过头,以拳抵唇,隐晦地咳了两声。
我的目光从笔记上移开,提直脊背越过前方的人影看向他。他往日都是不紧不慢的,这次的课或许是怕讲得太细讲不完,语速加快了不少,且几乎片刻不停,导致才一个小时下来,喉咙已经能听出有些许不适。
“老师,你今天怎么讲这么多,不会后面不给我们上课了吧?”有人问。
从刚刚意识到他不同往日的上课方式之后,一直被我忽略的隐隐不安被这个问题彻底勾了出来,我握紧笔,紧张地看着他。
结果我们一群人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他却反倒似乎很诧异我们会这样想,终于喝了口水,安抚地道:“你们来参加节目,最重要的还是要收获到一些东西。赛程过半,我知道大家可能会着急,今天先把一些主要的基础知识给你们讲透,下课之后,你们想自己摸索就会更得心应手。”
原来是这样……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我低下头,才发现刚刚的笔迹既凌乱又潦草,幸好还是能看懂。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大家其实……都很心急啊。
他低下头,又轻轻咳了一声。我从未上过这样的课,只觉得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点,但又希望时光再慢些。在这样的煎熬中,他终于说:“下课吧。”
大家又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堂课上众人的态度莫名比往常的都认真三倍以上。
我拿着东西,被众人推搡着往前走。这就要出去了吗,平时除了上课之外,我几乎没有机会见到他。纵然他说过,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去休息室问他,但我又怎么能频频给他添麻烦。
姜思名已经在门口等着我,“快走,吃饭去了。”
我的脚步却越走越慢,突然一声低沉的咳音在拥挤中响起,我蓦然回头,向右挤出人群,突围的瞬间看到应官紧紧地皱了下眉,然后又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