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台上的那人羞愧地低下头,沉默中慢慢响起悉悉簌簌的啜泣声,他竟然哭了。
他无措地用手掌揩着眼泪,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应、应官老师,我是你、你的粉丝……”
全场哗然,我诧异地微张着嘴,本无法理解他的做法的心中竟不该有的升起部分共情,突觉也有些鼻酸。
他越哭越不能自抑,有工作人员上来和主持人耳语了一番,主持人立即宣布中场休息三十分钟,所有的观众都被清走了,有些想多看两眼的,也被工作人员全部挡住。
“对不起,应官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人丢掉话筒,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姜思名在背后偷偷扯我,低声说:“他怎么还有脸哭啊?”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声,转头想寻找应官的反应,却发现他站了起来,大跨步走到前方,直接从半米高的台前翻身利落地跃上舞台。我不合时宜地托起脸,原来应官,作出这种动作的时候,也和别人不一样,像中世纪优雅的贵族骑士。
应官走到那人身旁,站了一会儿,然后单膝跪地,与他靠得极近。那人的哭泣声慢慢缓和下来,最终小到我听不见的。
在舞台并不明亮的光线中,我只看到应官轻轻说了句什么,那人回了两句。应官脸上的严肃丝毫没有减缓,反而愈发沉重。几句短暂的交流后,那人突然扯了扯应官的衣服,应官朝他靠近,侧耳倾听,却没发现那人早已在他靠近的瞬间,伸出手牢牢抱住了他。
我刷的站起来,其他人也都看着这突兀的一幕,没能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应官,在短暂的停顿后,慢慢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拉着他站了起来。
他们一起,慢慢从旁边的通道回到后台去了。我情不自禁地抬起一只脚,身后被人拉住,姜思名不知何时站到了我旁边,鬼鬼祟祟地偷偷说:“你别紧张,虽然等下轮到你第一个开场,但是观众的情绪应该不会受到影响的。”
我无语地看着他,“你作贼啊?”
他愣了下,一拍脑袋,“对哦!现在可以说话了!”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但赶不上他特大声,大家都看向这边笑了起来。那种沉闷的气氛被打破了。
姜思名傻呵呵地朝大家挥了挥手,然后继续说:“反正,第一个上也有好处……”
“我去上厕所。”我直接了当地走开。
工作人员喊:“各位选手记得提前按时回来。”
我敷衍地点点头,拐出出口,明明说好要去洗手间,双脚却不听使唤地停留在原地。出来的大家都默契地避开了此时只有应官他们两人的后台,绕过堵在门口的我,边说说笑笑地讨论着刚刚的得分,边走远。
我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原路返回。我在想什么呢,很快,三十分钟后要上场的是我,难道我不该抓紧这个难得的机会再好好准备……
姜思名在和其他人聊天,见我回来很高兴地拉着我跑去和几位伴奏老师和和声老师打招呼。我有些不习惯地被他拉着面对这些专业人士,意外的是他们的目光都是充满善意,竟渐渐地也放松下来。
“各位老师多多指教。”我说着,却难以相信自己竟愈发成熟了,有种淡淡的喜悦。
然而,回到座位上时,心烦意乱却并未彻底消散,又慢慢地从暗处散开。从倒数第三,成为了第一个上场……应官和那人到底说了什么……明明这件事与我毫不相干,我……
我站了起来,“我去厕所。”
“又去?”姜思名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