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当初?更没有什么如果!他想和唐至在一起?绝不可能!
黎乐深深呼出一口气,试图压抑着心里的痛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现在我告诉你了为什么又不想听了?其实你也怕了吧,怕念星的冤魂不肯原谅你,怕以后见到他无地自容,可是路之恒,这都是你活该,你亲手种下的恶果你必须自己承受!”
“至于那份被泄露的标书,我已经说倦了,可你从来都不信,有时候我就好奇为什么你不肯给我多一点信任,却愿意让孟澈这样一个底细模糊的人留在你身边做助理。”
他顿了顿,讲出了曾经他调查出来的证据:“标书泄露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这么多年过去我没必要继续骗你,或许你应该去问问孟澈,那个时间段他也在办公室。信与不信随你,我早就不在乎了。”
可惜孟澈已经说不了话了,疯了也好,至少保住了性命。
路之恒闻言皱眉,孟澈?
他当时是怀疑过所有能进他办公室的人,可电脑密码他只告诉了黎乐,就连向博洋都不知道,孟澈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电脑没有黑客入侵的痕迹,黎乐就是那个唯一的人。
后来黎乐离开,多少个日夜在思念黎乐时他又想起了这件事,冷静下来后他觉得黎乐不是会背叛自己的人,他爱自己是真的,又怎么会帮着万鼎来对付他?
可那时所有的信息都过时了,他再想去查已经没有任何新的痕迹了。
只有黎乐,所有现存的证据都直至黎乐。
可如今黎乐这个当事人告诉他办公室还有一个人,他不相信,他更不敢重新开启再去查。念星的事永远不会结束,他害怕又背上一条伤害黎乐的罪名,他怕黎乐再次提出离开,那时他要放手吗?
他真的舍得让黎乐走吗?
他几乎没有犹豫得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不能承认也不能去查,就让过去糊涂的留在过去,只要他不再提,只要黎乐也不去想,那么一切就没有发生。那样他们还是相爱的夫妻,他们依旧是最令人羡煞的伴侣,他还是朗星的父亲,是念星的……亲生父亲。
黎乐仍然说着,好像憋了很久今天终于能一吐为快了:“……从前我对你百依百顺你已经习惯了,可我不欠你什么,昔日的恩情我也已经报完了,我们该两清了。”
两清?
路之恒双瞳骤缩:“不,不能两清!谁他妈要跟你两情!”
“阿乐你不能离开我,我也不能失去你,我需要你!我找了你五年,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爱上你了,我们有过标记,现在我们也有了孩子,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把你的心再放回我这里,我保证将来每一天都好好对你,我不会让你再痛了,我们一起养育朗星,我们的孩子……”
他拥着瘦到只剩皮包骨的黎乐,反复说着已经上百遍的话,可黎乐从没有任何一次回应。
他只是静静站着或者坐着,像一块木头任人摆弄。
路之恒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他想留住黎乐,留住这个在五年里慢慢喜欢上的omega。他输了,在这段感情里,他彻底缴枪投降。
他什么都不要了,公司、路家……这些他通通让出去,他只要黎乐和孩子留下来!
黎乐神色冷淡,好像没有一丝动容:“清醒些吧。”
“什么?”路之恒的脚步一顿,胸口前钻心的痛再次传来。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我在你身边俯首的样子而已,你只是觉得少了一个听话的宠物而感到可惜,你只爱你自己。”
黎乐从未像现在这般冷静:“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变成你父亲那样,但你就是,你甚至比他还恶劣……”
恐惧漫上心头,路之恒立刻否认着:“不是这样的!”
耳边再次响起路老爷子和路明珵说的那些话,他必须否认,因为他知道自己真的成为了第二个路明万,他的手上有着他的孩子的血!
他能听出来黎乐满腔的怨恨,他也能感受到黎乐似乎真的要离他而去了。
他知道,如果真的放黎乐走了,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那么,他的余生将会是一片狼藉,不再生机勃勃,更没有了颜色。
他接受不了黎乐的离开,他也不想再一次独自度过没有黎乐的日子,他更承受不了黎乐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他不能再失去黎乐,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爱上黎乐了。
“我以前是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不是个东西,你骂我混蛋骂我畜生我都认了,是我对不起你这是我应该受的,可你不能不给我改过的机会,你不能剥夺我爱你的权利!”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恨我对不对,你只是……你只是在说气话对不对?”
路之恒攥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扇:“我是个人渣,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我现在已经在改了,我想要和你重新开始!阿乐你我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黎乐用力抽回手。
掌心的温暖转瞬即逝,路之恒慌了:“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的话,难道你非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才信吗?!是,打巴掌这不轻不重的惩罚是小了,你要是不解气,那……那我就站在马路中间让辆车撞我,我也尝一遍你受的苦,就当我还你的行不行?”
路之恒不容分说拥着黎乐,迫切地想要唤起他曾经的爱。
黎乐静静听他一遍又一遍表着爱意,可他心里毫无波澜,曾经他捧着一颗心,可路之恒看都不看丢在了地上,他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现在又做出这般深情……有意思吗?
得不到回应,路之恒更加不知所措,他怕黎乐真的会走,他怕以后再也拥抱不了喜欢的人。
从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爱人,他只知道从前黎乐很期待自己能吻他。过去是这样,现在也一定不变。
他按着黎乐靠在墙上,发了疯一样的掠夺宣告着自己的主权:“我从没像现在这样爱一个人,你是第一个,阿乐你不能不爱我……回答我,说你非常爱我也只爱我,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黎乐木讷地接受铺天盖地的亲吻,任由着对方撕咬着自己的嘴唇,平静的眸子仿佛倒影着交织的模样,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漾起。
他怎会忘记这一身的伤,怎会忘记这段刻骨铭心的孽缘?
太累了,每分每秒就连呼吸都倦了。
又要入冬了,今年的冬天还是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