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黎乐在心里很不屑地想着,他还有家吗?那还是家吗?
他低着头想要绕过去,可路之恒的身影偏偏每次都能准确的挡住他的去路。
“路总,请你让开。”黎乐不想看见他,他四下寻着唐至,却发现不远处的向博洋朝他微微摇头。
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想明白,路之恒却先笑了。
“路总?”他饶有兴趣的念着这两个字,眼眸中迸射出来的冷光仿佛瞬间就能将人冻成冰块:“黎乐,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他突然上手攥住黎乐的手臂,拖着他往车的方向走。
黎乐一惊,下意识要挣脱:“你放开我!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厌恶路之恒的一切触碰,尤其是无意间碰到了那只冰凉的手,一想到这只手曾摸过他,黎乐不由得开始反胃。
“小乐!”唐至姗姗赶来,一下车就直奔两人而来。
路之恒松开手,冷眼瞧着在自己面前动作无比暧昧的两个人。
“抱歉,路上有些事耽搁了,没事吧?”唐至连忙握住他的手,黎乐的手腕上赫然有着红印,是刚才被抓的痕迹。
他和平时一样的时间出门,然而这次路上遇到了碰瓷的人,他和那人周旋了十多分钟,这才误了时间,让有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黎乐摇摇头:“我没事,我们快走吧。”
他拉着唐至要离开,这时,路之恒突然发话了。
“你想好了,真的要跟他走?”他抱着双臂,嘴角向上勾了勾,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如果他的目光没有定在两人相扣的手上的话。
黎乐脚步一顿。
这种语气他太熟悉了,往往这个时候的下一秒,他就会受到那种没有尊严的惩罚。
唐至虽不清楚具体,但他能看到黎乐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他也能听出来藏在这句话背后十足的威胁。
“小乐不想见你,路总还是尽快离开吧。”他对上路之恒阴鸷的目光,驱赶着这个曾经深深伤害黎乐的恶人。
路之恒转动着那枚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漫不经心的一步又一步往前走去,直到他们面前才停下来:“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夫妻间的事与你有关吗?”
黎乐浑身一僵。
夫妻…夫妻……是啊,他们还没有离婚,他们还有着这个最难缠的关系。
唐至冷笑一声:“如果你真的有一点作为丈夫的责任,小乐又怎么会不肯走?如果像你这样的人都能成为'丈夫',我倒希望这类人先去死。”
“看来你今天是真的要和我作对了。”路之恒垂眸,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凉意:“那唐家呢,也做好准备了吗?”
唐至皱眉。
黎乐听不下去了,他拽了一下唐至:“学长别说了,我们走吧。”
他们刚走没几步,路之恒的声音再次传来:“黎乐。你真的不再想想?你今天敢上别的车,明天我一定让你后悔。”
黎乐不敢停留,他加快脚步,在碰到车门时,他听到了路之恒对向博洋说:“通知研究所那边,和康信的那几个合作项目取消,另外海外……”
他猛地转过身来:“路之恒!你别太过分!”
他气得胸腔不停起伏,指尖也跟着发麻。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波及到康信,这个他父亲和祖父共同经营的心血,还有在国外的姐姐。
路之恒淡淡瞥了他一眼:“博洋,开车走。”说罢,他不再多提一个字,直接上了车。
向博洋又望向黎乐,机器人脸上终于出现了焦急,给黎乐示意一个眼色便也进了车。
这次,黎乐终于明白最初的那个摇头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不要违抗。”
威胁,路之恒给出的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他却退无可退。
他有些歉意的对唐至道:“学长对不起,我必须要过去。”
“可是你……”话说出来,唐至却也想不到任何好的法子留住黎乐,他第一次觉得深深的无力,如果他没学钢琴,如果他也学着管理公司,或许就能和路之恒抗衡,可惜……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黎乐不回头的奔向那个魔窟。
和那个伤他至深的alpha。
·
回家的路上,车里一片安静。
黎乐静静看着窗外模糊驶过的路灯,心里却没有波澜。他知道路之恒很快能找过来,却没想到这一刻来的竟这么快。
也是,他的一句“夫妻”,他又能躲去哪儿呢?
突然,黑暗中路之恒突然开口:“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他的语气格外平静,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淡然。
“……没有。”
他刻意靠近车门的方向,可alpha的信息素还是从四面八方侵扰着他的五感。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向博洋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后视镜,更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开车。
过了一会儿,黎乐才听到路之恒简单的一句:“好。”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想……情况不会比那几天更糟糕了。
如今想来,路之恒总是格外热衷于“惩罚”他,然而不同的是,没犯错时的罚偏向于亲密的情-趣,可一旦激怒这个阴晴不定的alpha时,那才是真正的、践踏尊严的惩罚。
每每羞辱完他后,路之恒又会说些甜言蜜语,他似乎更喜欢适当给予惩罚,但也会偶尔给颗甜枣以作安慰,仿佛怕自己的暴怒吓跑了这个胆小却有趣、能满足他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