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声笙怔住,心弦慢慢松了,鼻尖涌上阵阵酸楚。方才生死一线,万一宋安迟迟喘不上气,万一他……
她心里发颤,不敢再想。
可这人明明只是原身的师兄,明明才与她相识几日,明明处处拖累她,为何眼下她这般想哭,这般想骂他怎么不照顾好自己……
她抹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泪珠,怕怀中之人着凉,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衣裳往上提,这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句贱兮兮的话,吓得她松了手,那刚要遮上宋安肩膀的麻衣又滑了下去。
“你们这师兄妹还真有意思,夜里一块睡觉,白日里又躲在这树底下偷偷摸摸抱在一起,哎呦哎呦……”
林声笙猛地抬头,恰好对上一双欠揍的丹凤眼。
这人她见过,金员外的黄毛弟弟,昨日那吊儿郎当的关系户。
她倒吸一口凉气,虽未做贼,却直感心虚,下意识推开怀中裸.男,推了一半没忍心,只得红着脸正刚那黄毛。
“休要胡言,我与师兄清清白白,他突发咳疾,我正为他医治!”
黄毛嬉皮笑脸:“哦?除了扎针,我可第一次见到需要脱衣服治病的法子。”
你懂个奶奶的鬼!
林声笙敢怒不敢言,只得暗戳戳骂人。
她迅速为宋安穿好衣裳,信口说道:“此乃我师门所传之法,你们外人定是没见过的。”
这话,委屈中带着强硬。林声笙自知先前一幕暧昧绵绵,一旦被外人瞧见,她怕是跳进黄河也难以洗清。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该洗还得洗,本就没影儿的事儿,靠那黄毛一张嘴还能生出花儿不成?
那时的她尚不明白,靠一张嘴或许生不出花儿,但靠十张、百张嘴,不但能生出花儿,还能生出花园,姹紫千红、竞相争妍的花园。
她接着道:“我师兄他天生身弱,受不住方才那道士撒的香灰,犯了咳疾,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黄大师。”
黄毛坏笑:“莫紧张莫紧张,你俩这事儿,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
林声笙忍住揍人冲动,没吭声。这黄毛虽惹人厌,却不像在骗她,好似只是看个热闹,对她与宋安是否有一腿毫不关心。如此,若他真能管住嘴,于她而言有利无害,又何需浪费口舌?
“诶,你说话呀。诶,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信不过我?”那黄毛继续笑道。
林声笙咬牙:“我信。”
黄毛哪里料到,这眼前憋红了脸的女子会挤出这么俩字,不禁捧腹大笑,道:“哈哈哈,这就对了,本少爷言出必行,绝不欺你。”言罢,他又要拂袖而去,忽侧脸诡笑:“对了,你师兄待你不错,千万珍惜。”
林声笙面生疑惑。
黄毛觉得好玩,扬唇挑眉:“今个儿一大早,我在大街上碰到一件趣事,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