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主动缠上他的胳膊,向前一拉,炽热的□□同时撞了上来!赫克托上前一步,两手紧紧抱在他背后,脑袋钻在肩窝里,不动了。两人的胸膛紧密相贴,隔着夏季单薄的衣衫,甚至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他炽热的体温,与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诶、诶??”五条悟一下子卡壳了。
他不知所措地举着双手,犹豫着慢慢按在赫克托背上,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不要难过……”缠在他胳膊上的尾巴尖拍了拍,赫克托抱紧他,低声说:“而且青春在于心态,不在于年龄,现在弥补也来得及?”
“诶,这是在说什么?”五条悟茫然道。
赫克托仍埋头在他肩膀上,认真地诉说:“有人告诉我,人类的交际中,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的、他认为好的东西,其实是那个人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2)
“什么啊。”笑容微微僵硬,五条悟轻声提醒道:“我可是已经28岁啦,怎么说也不该——?!”
原来是赫克托突然后仰将他抱抡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
“我不管!”赫克托无视四周路人的惊呼,大声道:“你当然可以在守护别人,但顺便补一补自己——难道不可以吗?!”
五条悟的两条腿被赫克托夸张地甩在空中,他一时间却无暇顾及。蓝眼睛此刻忙于记录那神采飞扬的黄眼睛,耳朵忙于理解异界来客那堪称石破天惊的逻辑,因此他只是呐呐道:“在说什么啊,你……”
“我是说,你完全可以活得更肆意一点,你没义务背负一切!”
赫克托将他抛起来,扛在肩上,同时认真地表示:“万物生来各俱使命,全推给你代劳是不行的。”
长着老虎耳朵、表面上向来沉稳平和的青年大声宣布:“你成年了,明明应该更自由了才对!”
“喂、等等!”
五条悟匆忙抓住他的衣服下摆,稳住自己。他努力昂起上身,回头朝着老虎耳朵喊:“那也不是这样补啊!”
浅棕色皮肤的青年不为所动,并且沉默地不说话了。他掏出眼镜架在鼻梁上,左右扭动脖子和脚踝,身后的大尾巴用尖端挠挠五条悟的下巴,随后平平举起,缓缓地左右摆动。
五条悟顿觉不妙,奋力挺//腰,一口咬住毛耳朵:“有人在报警了!快放我、”
话未说完,赫克托扛着他奔跑起来!这没头没脑的动作令行人纷纷惊呼避让,他却在人群中自如地穿梭,毫不避讳。
见到咒灵就扯下抛起(五条悟顺手祓除),有人挡路就从他们头顶上翻过。遇巷钻巷,见墙爬墙,他扛着心上人一路飞檐走壁,爬上街区外围建筑的立面,以离奇的角度反身弹跳,落在树丛中埋头狂奔。跑到河边,纵身跳进水中莫名其妙的开始游泳,游到树木茂密而幽静的地方,又顺着桥墩爬上岸,钻进幽静的森林中。
锁住肩上挣扎的人体,赫克托挑中一棵巨木,开始爬树。
五条悟全程一脸懵逼!天知道这一路他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且不说他们在闹市区吸引了多少人注目(“我不在乎,”他想:“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做?!”),赫克托的肩膀顶得他腹部隐隐作痛,此人的行进方式更是尽显猫科本色——五条悟向来直来直去,从未以爬墙、爬杆、倒挂、折返跳的方式来赶路啊!
落入水中时,他下意识开启了无下限——然后就被突然发疯的猫随手抹去,那是他第一次想揍猫——他背朝水面,换气困难,不得不努力闭气。冰冷的水流拍打在他脸上,若不是对赫克托的行为存有一丝好奇,又对这只猫十分信任,他早就……!
一边狠狠地想着,五条悟一边放弃了挣扎,倒挂着任赫克托扛着他奋力攀爬。他的双臂与白发一同倒垂着,柔软地晃动,目光竟有些呆滞。
[到底是要做什么……]
晃晃荡荡,摇摇摆摆,他们终于来到了树冠顶部。这棵树的主干在此一分为三,向着水平方向生长,为居住在树上的生灵提供了一个狭小的平台。
赫克托随手丢开那里破旧废弃的鸟窝,俯下身,将五条悟安顿在平台上,自己则挑了根承重尚可的枝干,翘着尾巴小心躺下,与五条悟肩并肩。
五条悟:?
他等了一会,赫克托却什么话也没有说,两人就就那样湿淋淋挂在树顶吹风。
就在他几乎要开口询问时——起风了。
起风了,细弱又柔韧的树枝随风摇曳,缓慢又轻柔,这是树与风在共舞。绿叶呈球状环绕在两人周身,应和着风的节奏,沙拉拉作响,那是树的歌声。
在这夏日的傍晚,枝干带着太阳的温度,暖洋洋的,如同摇篮般起伏。五条悟平躺在绿意的怀抱中,眼睛看到的,却是印着枝叶花纹的天空——
正值日月交接之际,天空一半是浅蓝,带着纯白云彩,一半是深蓝,印着银色星子。在二者的交界处,是瑰丽的霞光,丝丝缕缕,如同橙色和粉色的针线,将日与夜缝在一处,创造出黄昏的奇景。
——这是舞者和歌手的幕布,也是悬挂在摇篮上方,温馨又梦幻的床铃。
被他们的文化称作“逢魔之时”的黄昏,原来竟是如此美丽的自然造物吗?
“抽一点时间出来,看看别的东西,好吗?”五条悟听到赫克托轻声说:“世界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