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说到做到。第二天,他在忙碌的日程中抽空给赫克托发布了任务:拍十张自己感兴趣的照片带回来,晚上我要检查~
附带一张背景是建筑废墟的自拍。
于是赫克托开始四处乱走。他拍了蓝天中格外白的一朵云,隐藏在树冠枝叶后的长耳鸮,刀剑店内满满一墙长刀,写着高薪但工作内容不明的传单……以及落地玻璃窗后,端庄蹲坐着的,蓝眼睛的长毛大白猫。
猫用尾巴盘着四爪,隔着镜头,淡定地看着赫克托。
恍惚中从猫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赫克托放下手机,走到窗前,隔着玻璃与它对望。
猫瞥了无趣的人类一眼,将前爪伸直、后爪蹬地用力下腰,尽情舒展身体、打哈欠。它的小舌头弯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圈,粉嫩的鼻尖也因为用力而发白。
[Awwwww……可爱。]赫克托回想起初见那天,另一只白毛大猫勾走手指上奶油时,那惊鸿一瞥。
他试探着晃晃黑色尾巴尖。
猫被吸引了,甩甩脑袋,仰着头朝他走近两步。圆溜溜的瞳孔略微扩大,猫紧盯着他背后时隐时现的长尾巴。
赫克托再接再厉,左右摇摆尾巴——猫伏低身体,蓝眼珠紧随着转动。
[哈哈,这一只也喜欢尾巴。]
玩耍间,店里走出一人,对着赫克托递出一张菜单。赫克托从她话语里,听到了“猫咪”、“咖啡馆”、“休息”等关键词。
十分心动。
[既然要做朋友,就不能随便碰触他了。那我摸猫总可以吧?]赫克托想。
大脑的理智部分理智地批准了这份猫咖申请。
有些迫不及待地,赫克托走进店内。付钱并消毒后,终于可以迎上竖着尾巴向他小跑来的大白猫。猫明亮的蓝眼睛锁定他的尾巴,喵喵叫着,引着赫克托来到地毯上的矮桌旁。
然而,当赫克托盘腿坐下时,猫却迟疑了。它将身上的毛发微微蓬起,洁白的毛团子绕着赫克托转了两圈,犹犹豫豫地凑在尾巴旁嗅闻。
于是花斑尾巴友好地蠕动过去,在猫面前抬起头。
“嘶——哈!”
可惜起了反效果,猫瞬间变成了高高的拱桥,一掌将尾巴尖拍落在地!它低声咆哮着,毛发倒竖,凶狠地露出四颗尖利的虎牙。
幸而厚实的皮毛在防御尖牙利齿方面有天然的优势。赫克托毫无恐惧感,反而想起了打火山头咒灵的那晚,五条曾露出的锋利笑容。
[Sooooo cute!]
他忍不住将尾巴向猫递了递。
“随便抓。”赫克托说。
蓝眼珠狐疑地瞧着他,猫慢慢放松了身体,一溜烟钻进猫爬架下的盒子中。它凑在镂空花纹的缝隙处,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名奇怪的人类。
这时,赫克托的点单到了。简单道谢后,赫克托背对大白猫、专心用餐,似乎也不在意猫的举动了。
只是斑斓粗壮的尾巴平放在地毯上,左右横扫。时而藏在腿侧,时而勾住桌腿,深黑色尖端像活泼的小型动物,在地面障碍物间四处奔逃。
不知不觉间,猫钻出了藏身地,压低身子缓缓接近尾巴尖——然后纵身扑上,抱住大尾巴翻滚一圈,接一套啃咬蹬踹!
赫克托头也不回地继续用餐,而尾巴则翻滚脱离猫的爪牙,反身撞在猫的背上,将之推倒。
猫灵敏地滚倒,抬爪踢飞来犯之敌,又一骨碌翻回身,弹射起跳,扑倒失衡的大尾巴!
就这样,乒乒咚咚,喵喵咪咪,黑白两色在赫克托身边此起彼伏。伴随着四散飞舞的毛发,猫和尾巴上演了一出交响乐。
终于,猫打累了。
大白猫拖着步子走到赫克托大腿旁,暖呼呼的身体贴着他,咕咚一声躺下。它吐出一小节粉色舌尖,呼哧呼哧地喘气,侧腹快速起伏着。柔顺的长长白毛现在乱糟糟揉成团状,里面还混杂着黑色与橘色的毛发,十分狼狈。
但睨来的蓝眼睛仍是高傲的,传达着一个意思:
允许你摸我了,人类。
得到允许,赫克托轻轻一笑。他垂下手,轻抚猫的后背。
先是点点耳尖,再碰碰鼻梁,接着摸摸头顶,一路捋到尾巴尖,然后返回头部重新开始。在返程路上,还要沿着脊椎一路揉捏,帮它舒缓运动后的疲惫。
猫小幅度甩着尾巴,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就这么摸了一会,手指滑向侧腹——猫闭上眼,默许了。于是赫克托得寸进尺,试探着盖住猫的腹部。
猫仍闭着眼,只是抬起后爪,踩着他的手轻轻推开。
这是在表示委婉的拒绝,于是赫克托放弃腹部,退回背部毛发……才怪!
他卡着腋下抱起猫,让它躺在自己盘起的腿弯中。
猫镇定自若,只是睁开湛蓝的眼瞳,无奈地看着赫克托。
半晌,“咪”地叫了一声。
见它并没有过激反应,赫克托便将它高高举起,仰望它。这家店的顶灯是金色花朵状,恰好妆点在猫的耳侧。
赫克托由衷地赞叹道:“你真美。”
猫松弛地挂在赫克托手里,用蓝眼睛平静地看着他,并不懂这个人类在做什么。它毛发丰盈的白色大尾巴自然垂下,慢悠悠左右甩动。
赫克托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这只是一只猫,什么也不懂……]心里的声音轻声说:[做吧,他不会发现的。]
轻而易举被自己说服,赫克托举着猫靠近自己,对着蓝眼睛慢慢眨眼后,一头埋进白绒绒的柔软肚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