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风将纸张放下,思索片刻,摇头:“再等等。”
馒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又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出来,小心放在林子风面前:“对了,哥,这是那些山匪上供给你的。”
说是上供,其实就是诊金,只是比寻常的多上不少。
林子风打开纸包,从里面抽出一张放在桌上:“这是你的。”
馒头毫不犹豫的收下,嘿嘿道:“哥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今儿我让包子在家做了一桌,晚上去我那儿?”
林子风摇头:“不了,我师兄也在金林,待会晚上我得和他一起。”
馒头机灵,他是知道林子风是有个师兄,只要子风哥这师兄在,自然就没他什么事了:“那成,那我就先回去了哥。”
馒头出了客栈,一看起来比他年长些的少年就走了过来。
馒头一把将其揽过,兴奋一跳,这时候才露出些少年的天真模样:“大饼,你还没回去呢!走勒~今儿回去吃好的!”
走到僻静处。
大饼却是朝着馒头怀里看了一眼,显然不似之前鼓鼓。
他小声道:“我今天跟着你,知道你是去做什么去了。你若是拿几张出来他也不知道,他那么会赚钱,自然不差这些,可对我们来说……”
话还没说完,大饼就感觉自己肩上的手被拿开了。
他一转头,就看到馒头神色冰冷的看着他。
大饼见状不对,立刻上前两步:“馒头,我只是说说,你不要生气……”
“好日子没过几天,你是不是已经忘了?”馒头笑脸不再,神色冰冷,“我们之前也只是流落街头和野狗抢食的乞丐,每年冬天冻死的人那么多,我曾经也以为我们会是其中一个。”
“你不要生气馒头,我以后不会再提,我今天也只是一时脑子昏了,我……我错了!”
“我只说一次,大饼。他林子风对我们有恩,是大恩!若不是他,我们恐怕还在被人打、被狗追,包子她们如今还能请先生教识字,也都是因为他。我绝不会做背叛他的事,你也不能!”
“我……我知道了。”
……
而闻书楼里。
此刻,那说书的老刘重新走上台上坐好,又开始讲接下来一回:“这林官人知他那未婚妻不喜读书迂腐之人,便……”
林子风记下一笔,拿过桌上的银票清点后简单收起。
这些银票如今于他来说确实不算多。
在梧桐山这三年,林子风待了多久,就跟着闻从认真学了多久医术。
对待从医这件事,他的目标始终如一,学医术就是为了更好的赚钱。
所以,他从来就没有懈怠过。
可当他真的进入这一行,他才发现,他若是要想成为一个像闻老这样,让别人带着金银找上门来求着医治的大夫,他可能需要十年、亦或者二十年。
可若真到了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林子风在赚钱这件事上,确实是有些天赋的,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他从来都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赚上钱。
且他赚的钱都是一般人不太敢去赚的。
来梧桐山求医的人很多,可大多数都是不得门路的。
闻老有一身医术,却并不是一个有慈悲心的人。
想要见到他的人就先得满足一部分条件,其中一个条件还是要看他当日心情如何。
相比于闻老,其实林子风一直觉得,他师兄沈卿尘才更像一个医者。
师兄面上不爱多管闲事,却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被闻老拒绝的求医之人,若是被师兄遇上,师兄偶尔便会帮上一帮。
还是不留名,让对方未曾发觉那种相助。
而林子风就不一样了,他是没有自己能医治的患者,就制造自己能医治的患者。
那些人一定得有钱,且还不是一般有钱,还得富得流油。
譬如。
隔壁山上前两年出现了些山匪,专门打劫过路富商,且他们打劫的都是些不能走明路的钱财。
所以被劫之人也不敢声张,他们便过得安然,就连官府都不知道有他们这帮劫匪存在。
林子风对于当花的银子从不吝啬,他重金买到这样的消息自然要好好算计一场。
他便谎称下山办事,独自前去山寨查探,顺带投药。
他这一药,就直接药了一山寨的人。
接下来他便找小乞丐们放出消息,让对方知道他能医治。
对方在金林将所有能看的医者看遍,林子风自然而然的让他们辗转托人来求到自己面前。
前几次,他都拒了。
在数次后,才提出高价给药。
他自己费心研制的毒药自然只有自己能解,散播的疫病也被他好好控制。
一出手就药到病除,对方自然信服,银两自然奉上。
自干上这黑吃黑的勾当,林子风自然赚得盆满钵满。
如今让馒头设法帮他到处收钱,也不用自己再亲自设局前往,自然日子过得舒心。
馒头也只知他医术好,做事尽心尽责,越发信服。
林子风这才腾出了更多时间,将自己朝着那个人的喜好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