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是手心热乎乎的。卿禾被李循手包住后,觉得自己热乎乎的。尤其是并肩站到一起后,卿禾想要缩回手时,李循却仍然紧紧握住,卿禾不明所以瞅了李循一眼,李循立刻放开卿禾。
“闭气,空气中有毒。”李循提醒。
卿禾习惯性想确认乌夏和安屹臣是否收到提醒,却发现两人定在原地,怪异得很。
仔细观察发现,两人眼睛都不眨动,和木偶人一样。
卿禾立刻从乌夏腰包里翻出药丸给两人服下,护住两人心脉。卿禾和李循对视一眼,李循保护四人,卿禾搭在乌夏脉上,很快进入乌夏的幻境中。
夕阳如残血一般挂在上方,好似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四处浓烟滚滚,地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在一处残破的帐篷里,用白布盖住一具尸体,乌夏趴在尸体上无声痛苦。
旁边一位将军上半身用纱布裹住半边身体,仍有鲜血洇出,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痕,将军有一双和乌夏一样深邃、浓烈的眉眼。
他对乌夏说:“父亲一生驰骋沙场,保家卫国,如今一举歼灭敌军,父亲临终前说此战可至少保有炎国十年安定,他老人家死得其所,毫无遗憾。”
乌夏闻言止住哭声,说:“那我为爹爹梳洗一番,他一声都爱干净。”
此时,突然响起阵阵马蹄声,一直在帐篷外才堪堪停住,激起漫天尘土。小乌将军皱眉,此时一列武装整齐的士兵直接冲了进来,一把将小乌将军反押在地。
乌夏原地暴起,就要将这伙在父亲身前嚣张的家伙锤翻,小乌将军连胜说:“小夏,莫要冲动。”
乌夏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对为首之人说:“李叔叔,这是何意?”
明王李衍指了指天,怜悯地说:“圣上口谕,乌家父子通敌叛国,至国内战火连天,百姓流连失所,士兵无辜葬身沙场。现立刻扣押乌家父子回朝审判,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乌夏一掌掀翻李衍,李衍身后的御林军和小乌将军身后的士兵纷纷上前,大战一触即发,混乱中有一枚羽箭眼看要射向小乌将军,卿禾挥手召出融风,击断羽箭。
然后闪身来到乌夏身边,抱住乌夏,说:“明王比你大几岁?”
“十岁。”
“可是他怎么看起来和你一样大呢?甚至和李循一样年轻?”
“对啊,他们怎么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白色种子可以制造幻境,你中毒了。”卿禾说道。
乌夏嘴唇抖动,再次和卿禾确认:“真得是幻境吗?”
卿禾郑重点头,说:“千真万确。”
乌夏不舍看向小乌将军,跑过去抱住小乌将军,说:“你们可要好好得啊。”
乌夏身上没有了怨恨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浓烈而真挚的感情,小乌将军仿佛被烫伤一样,逐渐消失。
随后,战斗的士兵、李衍、大乌将军、帐篷、残阳都消失不见,红日重新升起,大地上开满了向日葵。
甬道中的卿禾和乌夏也再次恢复了神采。
乌夏此时也注意到安屹臣的异样,注意到卿禾刚就完自己,就立刻将手搭到安屹臣脉间。
乌夏拦住卿禾,从锦囊中掏出一颗红彤彤的益气丸,喂给卿禾。
卿禾也没有推让,张开嘴三两下嚼下,然后就进入到安屹臣的幻境中。
安屹臣的幻境非常熟悉,竟是之前在魔都城内发生的事情。
客栈厨房内大火滔天,倪尤等人随时可能进来抓捕四人,形势十分危急。当背部被烫伤时,安屹臣咬牙没有发出声音,带着四人土遁,为了尽量不被抓到,安屹臣咬牙,使劲了全部力气,当丹田内真气被耗尽,一片灼痛时,才从土中出来,后面也就失去意识。
魔都已被魔气侵蚀已久,可能在土遁时,魔气就已经入体,后面就被魔气控制住了。
当哨声响起时,尖锐的声音在脑海中激荡,潜伏在体内的魔气被激活,霸道地霸占了所有思维,安屹臣自己的意识只能龟缩于小角落中,看着魔气主宰了自己的躯体。
看着“自己”机械站起,魔性因被激起而从肺腑间发出“嗬嗬”之声。
因为魔气肆意乱窜,导致魔气所到之处都疼痛难忍。
当卿禾搭住自己手腕时,安屹臣感觉到魔气势头没那么猛了,于是控制身体,不要颤抖和发声。那样会让他们三人难受的。
可是当卿禾放开自己,哨声再次响起时,魔气又立刻强大起来了,安屹臣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嗜血的渴望,都在歇斯底里地呐喊:“杀掉他们。”
于是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握住拳头,一拳砸向正在和卫士斗争的卿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