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妗坐上阿熠的驴车,驴车便一路疾驰起来。
在那土路上,驴车不住地颠簸,婉妗的身子也随之微微晃动,眼睛紧紧盯着驴车前行的方向。
阿熠平日里常常去送饭,性格比较自来熟,和学堂里的女人们关系都很好,如今出了事,她自然也是心急如焚。
只见阿熠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手中的缰绳被她拽得更紧了,嘴里不停地催促着驴儿快跑。
“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婉妗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问道。
“好像是那个群狼帮,前阵子和人抢地盘,没抢到不说,老大还没了。”阿熠摇晃着手中的缰绳说道,“没了老大,他们在分物资的时候就起了冲突,大打出手,物资损失了不老少,连住的地方都快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据说她们之前和他们是一伙的,后来分开了,找了个安身之所,他们知道后就来抢夺了。”
群狼帮是由独狼倌为首建立的帮派,是涌入康城之中的难民最早形成一派的。
“他们有多少人啊?”婉妗又问。
“人很多。”阿熠忧心忡忡,“比她们多太多了,还都拿着武器,把她们围得死死的。”
“常老板已经去报官了,也去学堂找女子队伍去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我们就两个人,能起的作用有限。”
“你是郡主,你出面应该能把他们镇住吧。”
房子的门被粗暴地损毁,有几个女人挡在门口,宛如一道坚实的人墙。
大概是周围有不少群众在围观,群狼帮哪怕再穷凶极恶,可一旦脱离了他们平日里霸占的地盘,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这些女人们动手。
“这房子是我们好几个人凑钱租的,你们不能这么做!”雪刃圆睁双目,怒声呵斥。
“当初我们可是讲好了的,不管得到什么,都得交给老大。”刀狼倌满脸狰狞地说道,“现在我就是老大,都得听我的!”
刀狼倌原本是群狼帮的二把手,自从独狼倌失踪之后,他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名符其实的老大。
“我们早就脱离群狼帮了,和你们再无瓜葛。”阿毅挺身而出,站在最前方,言辞凿凿地回应着,语气坚定而决绝。
“臭娘们,当初捅了你这么几刀,怎么还没死?”刀狼倌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目露凶光,“信不信我现在就捅死你?”
“你来呀,有本事你就捅我!”阿毅毫不畏惧,挺直了腰杆,大声吼道,“这里不是在你们的地盘,你在这里伤人,你这是……你这是挑战官府的权威。”
“老大,惊动了官府,我们也不能在这里住下了。”长着长胡子的男人凑近刀狼倌,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这里地处偏僻,和城中心又比较近,最适合实现我们的宏伟霸业,我们不能……”
“用得着你提醒?”刀狼倌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识相的就赶紧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狼倌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喊道,“要等我们进去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房子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凝重之色,眼神深处满是不安,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房门上。
女人们聚集在一起,手中紧握着所能找到的一切可充当武器的物件,不时地相互对视,小声地互相安慰着,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怎么了?”苏比努尔探了探身子,虽然听不懂这里的交谈,但她能觉察出异样,便用不太熟练的康城话询问道。
“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冲进来,我们人比他们少太多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乐祉双手不由自主地揪紧衣角,本来只是到这边来买点东西,顺便进来看看,结果被困在了这里。
苏比努尔依旧听得一知半解,紧张的氛围促使她将手中的棍子攥得更紧了些。
“要不,我们暂时先忍耐一下吧,退一步,有什么事等过后再去说……”屹萱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屹萱是当初和她们一同逃到学堂里的,她深知大家一路走来的艰辛不易,所以才如此提议。
“不行!”雪刃斩钉截铁地反驳,“当初就因为我们退了一步,他们就以为我们好欺负,就变本加厉,这次要是再退缩,那下次呢?难道只要他们一开口索要,我们就得拱手相让吗?”
“可是,要是他们真的闯进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啊。”屹萱焦急地解释着。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渡舟是逃到康城,后来才来到学堂避难的。
渡舟紧紧攥着铁锹,目光从女人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女人们接连点头,她们尽管内心有些害怕,可却抱着绝不退让的决心。
因为是逃难到这儿的,她们历经和目睹的事情不计其数。
这房子可是她们千辛万苦才租到的,押金也交了不少。
她们心里清楚,一旦退缩,很可能就会陷入更加艰难的处境。
要是让这些恶霸在这一带站稳脚跟,那她们往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老大,要不我们直接冲进去得了。”跟在刀狼倌身后的大耳朵男凑上前来,“她们可太不识趣儿了,给脸不要脸。”
“要是闹出了人命,官府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长胡子男一把推开大耳朵男,“我们本来就是逃到康城来的,最近这风声正紧,万一被赶出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