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遇到了点困难。”

吕若离有些好奇，按理来说宣发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才对。

“什么困难？”

守书眼神一沉。

“我们原本是打算在03号时空碎片的全息屏幕上面投放广告，但……”

“但什么？是经费不够吗？”

守书摇摇头。

“但是他们拒绝了我们的广告入驻。”

吕若离皱了眉头。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钱没谈拢？”

守书还是摇摇头。

“因为……”半天守书都没能吐出一个字。

亥明见状接过话来。

“不是因为钱，也不是别的，原因很简单。”亥明看着吕若离。

“因为我们是影人。”

吕若离惊讶的望着亥明。

“影人？因为你们是影人？”她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理由。

“是因为别的势力看中了这个广告位故意拿这个借口拒绝你们吧。”吕若离不相信他们会因为一个区区影人身份就放弃赚这一笔钱。

方瑾言站了出来。

“城主大人似乎对影人这个身份并没有一个很直观的理解。”她自嘲的笑了一下。

“人是很无聊的动物，也是目光短浅脑袋空空的动物。”

“只要是人认定的观念，是很难被轻易改变的。”

“以前的我也像每一个被困在地下城的影人一样，曾好奇过上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有了能力之后我就去了上面。”

“看过繁华，也去过了像03时空碎片这样的贫民窟。”

“当时的我看到那些破败建筑下的人们无处可去，随便拿件破衣服垫在身下就睡了，也看到了很多贫困的母亲带着孩子四处讨饭。”

“我嘛，算不上多好的人，但是我就是看不惯孤儿寡母的事情，所以我就给她们买了很多好吃的。”

“她们最开始特别感激我，还冲我磕头，你知道吗，那个母亲瘦得大腿都只有我们手臂那么细，看着她们感动的眼泪，有那么一瞬间我也真的很感动。”

“只是花了点小钱，她们对我却仿佛像对神明一般恭敬。”

“可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她们意外知道了我是来自地下城的影人。”

“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画面，上一秒她们还是感激的眼神，下一秒眉头却皱了起来，用那种既嫌弃又害怕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不服气，我说影人怎么了？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过是给他们买了食物，能做什么？”

方瑾言笑容苦涩。

“你猜她们说什么？”

“她们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这里放了什么污染物，然后想要吸收我们的序列能力，想要污染我们。”

“然后她们就像看到鬼一般，慌张的跑掉了。”

方瑾言盯着吕若离，眼神里是迷茫。

“后来我再次回去，发现她们已经躺在了乱坟岗里，一个大人一个小孩，身形瘦小，脸颊凹陷。”

“明明自己都快饿死了，还是把我给他们的食物扔在地上，说我肮脏龌龊。”

“你说，好不好笑？”

听完方瑾言的话，吕若离对影人这个身份的受厌弃程度有了一个概念。

“杀死她们的，不只有贫穷，还有她们局限的思想。”吕若离若有所思。

“没想到大家对影人的看法这么糟糕，是我轻视了这一点。”

方瑾言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一瓶酒，自顾自的喝了下去。

“影人是受到诅咒的人，与影人呆在一起会被污染纯正的序列本源。这样的话我都听烦了。上面吓小孩都是说影人来了……”方瑾言冷笑。

所有守城人也低着头，神色凝重。

这样的话已经伴随了她们一生了。

“我不就和你们在一起吗？”吕若离说着。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没觉得我有什么问题，也没有觉得自己哪里被污染了。”

“可见传闻不可尽信。”

方瑾言抬眼看着她，马上眼神又暗淡了下去，“可其他人都不这么认为，也不是其他人都是你。”

目前来讲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不能宣发只是小事，可是如果大家心中对影人这么恐惧的话，她们没办法招到人才来制作pagpag。

这才是最致命的。

她们没有技术也没有流程图，必须要会做pagpag的人指导她们才行。

如果这一步都不能进行下去的话，她们根本没有办法开厂，要是不开厂的话，她们就没有办法大批量制造食物。

没有解决食物短缺的话，她们根本没有力量去对抗上贡计划。

所有的一切计划都会成空。

吕若离的手指摩挲着锋利的红宝石切面。

冰冷的触感传到了她的大脑。

“我们必须承认，上面对影人的观感不好。”

吕若离看着所有的守城人。

“但是人的思想是可以被操控的。”

所有的人抬头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人的思想是可以被操控的……”亥明小声的重复着，马上把小本本拿了出来记录。

“是的，”吕若离继续说着，“那就以这个事件为起点，改变所有人对影人的看法吧。”

吕若离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很多情形。

“事情是困难的，不过，守城人从不怕困难，对吧？”她对着大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