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驾驶位置,亮了亮车灯示意他上来。
起步,挂挡。还没开多久楚子航就很奇怪地在我脑子里说怎么开这么慢?
实际上,经过教练的“谆谆教诲”,我深刻地意识到我跟楚子航的驾驶速度对一个连新手司机都称不上的人有多危险(当然,对校长和楚子航来说,我这速度是非常“安全”的速度),痛改前非,硬是在短短十几天练出让教练觉得安全的车速。
……虽然那速度的确挺龟速的。
我老实回答:“去考驾照了,还没适应。”
脑内忽然应景地播放楚子航短短两个月拿到驾照的第一视角的回忆,以及拿到驾照后他踩油门依旧踩到车飞起的刺激场景。
我:……
啊,这莫名的胜负欲从何而来。
[你狠。]
我默默提高车速,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待会给楚子航擦碘伏手上用点力。
带着怒气把目标丢给跟我们接线的人,我裹紧外套,自己先回房间把脸上的妆也卸了,顺带洗了澡,擦着头发等着楚子航买饭回来。
我们订的是两间单人房,尽管我们名义上是搭档,到底男女有别,要了两间靠在一起的单人房。
这家酒店的隔音不是很好。我听着另一边墙壁传来的脸红心跳的声音,心里心如止水,顺带还把从之前顺来的套放回去。
物归原主。
等我把自己收拾好再去找楚子航时,他人已经回来了。
今天的夜宵是墨西哥卷饼和海鲜杂烩浓汤,甜点是慕斯蛋糕。
我实在饿狠了,风卷残云迅速消灭完还仍觉不够。
楚子航说晚上不宜吃多,容易积食。
好吧,男妈妈。听你的。
照例安抚好他之后,我撑着脸语气深沉地对他说你用绝招悠着点,不然……
楚子航见我语气难得严肃,不由跟着严肃表情,却在下一秒破格。
我一本正经地说:“不然下次换血会很疼的。”
“没关系。”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说,“我心里有数。”
他没有。
我“嗯”了声,打开笔记本写任务报告。
都说熟能生巧,报告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样式,更何况我还写过那么多,随便找个相似的模板套进去,修改一些细节就行。
写到一半时,终端响起了短信铃声。
终端是学院统一配置的,由诺玛管控,理论上不会有什么垃圾信息发送进来。
大概率是学院发来的通知。
但楚子航的手机没有发出铃声,也许是与我有关的。
我点开手机,果不其然是学院秘书发来的信息,短信上面写着是我选修的急救课需要提前考,希望我已经做好准备。句末还不忘祝我考试顺利。
我:“……”最后一句大可不必。
我扭头问楚子航你任务接了吗?
“还没有。”
我点头,摇头晃脑地跟他说我最近几天有场考试,我明天需要回去备考。
好在这门课实操不是很难,要是按往常的情况,我只需要着重看理论的部分。只是——
我诚恳地看着楚子航:“你知道的,这门考试有一部分是需要实操,而有些课题我还有实践过。”
“你愿意做我的试验对象吗?”
回去看书临时抱抱佛脚是性价比最低的法子,这门课理论实操两手抓,得分占比平分秋色。哪怕我的确急着想回去,也不得不对现实低头。
苏茜一如既往地靠谱,她得到的消息比我早半天,当我在外出任务时,她已经帮我打听好这门课的考试范围,并贴心地重点划出一定会考的课题。
毫不夸张地说,我觉得她的扣扣头像在散发圣光。
我翻看几下,其中的课题我大部分都在上学期观摩过,特别是被重点划出的《安全套的几种用法》。
观摩归观摩,没有上手试过也只是一纸空谈。要是换平日里我早就在楚子航身上实践了,可这学期也不知道是因为上学期躺怕了还是从我嘴里得知我哭得那么惨的真相,他最近受伤的次数断崖式下跌,除了一些无足轻重的擦伤,我很难从他身上找到超过五厘米长的伤口。
这是个好事。我想,待会在他身上实践的时候,也不会担心下手轻重的问题弄疼他。而楚子航也答应陪我练练手感。
他很镇定:“需要我干什么?”
我拉开抽屉头也不抬:“上衣脱了就行。”
由于我对这门手艺并不特别熟记于心,我还需要教材从旁辅助。
电子版教材还是有的,只是没有配以详细的图画来更清晰直观地表明手法,不过我还是能够克服。
只是把绷带换成安全套而已,我能克服。
安全套的韧性和弹性都很不错,在手边没有足够的绷带的情况下,它是一个很好代替品。在被人追查的途中,大批量购买绷带无异于向敌人说我在这里的信号。
我目光沉沉看着他胸口发白的痕迹,手上动作没停。我简单包扎一下,大致清楚在怎样的伤势下怎么用好安全套后把它解开后,再去模拟另一个伤口包扎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酒店,还有随意扔在床上的避孕套。
随便拎一个出来就让人觉得备感不妙的词汇,但在此刻却莫名让人涩不起来。
也许是楚子航在一旁正义凛然的擦刀,也许是我一板一眼看着终端进行包扎训练让应该在午夜档上映的节目整体画风走偏,我觉得让任何一个人过来看都不会认为我们之间有暧昧。
就算是真的存在什么我所不知道的暧昧情节。我平静地想,等夏弥来了他们就会发现,只是错觉。
只是几次吊桥效应带来的,不该有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