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跟蒂雪还没来得及发挥他们潜行跟踪的潜力,就发现目标人物已经钻进了路口的一个店面。蒂雪丝毫不担心他们大咧咧站在门口往店里打量的举动被人注意到有什么不同寻常,事实上,据她观察,差不多所有经过这里的人都会被它店门上方锈迹斑斑的支架上破破烂烂的的木头招牌吸引,至少是怀着猎奇的心态忍不住多看上两眼——木头招牌上画着一个巨大的被砍下来的野猪头,周边还有些不知是不是颜料画上的暗红的血迹。蒂雪很快从招牌联想到店名,她对猪头酒吧早有耳闻。
之前几次来霍格莫德,蒂雪从来没注意到过这里还有这么奇怪的地方,别提跟干净明亮、总是人满为患的三把扫帚酒吧相比了,它甚至比不上对角巷那个又小又脏的破釜酒吧。破釜酒吧好歹依仗自己后院的对角巷的通道,起码在开学季从不缺客人,而开在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坐落偏僻、装修寒酸,蒂雪眯起眼透过它灰蒙蒙的窗户分辨里面寥寥无几的客人,很难想象它靠什么挣钱。
蒂雪站在被风吹得吱嘎作响的招牌下回忆自己这几年,虽然在教授们的眼里她应该算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她自己清楚,她曾经好几次不顾学校宵禁的规定出入学校、攻击过同学、闯入别的巫师家里帮助他们的女儿逃婚,更不要说还违反魔法部的禁令偷偷熬制复方汤剂和帮助别人修炼阿尼玛格斯。不管怎么说,她不能算得上是个完全循规蹈矩的好学生,更何况现在她还有了个以违背校规为乐的男朋友。但是,现在让她把进入猪头酒吧这件事套在自己身上,多少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不得不承认,仅管在不到一分钟之前她还跟小天狼星一拍即合,可此时此刻她真实地踌躇了。“我们要进去吗?”蒂雪试探地问,她的脚像曼德拉草不愿离开花盆一样牢牢像扎根在地上,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个好主意……”不会太说谎的她努力找借口,“或许他只是凑巧出现呢。我是说,我们如果跟进去,是不是有些太扎眼了?”
小天狼星完全能理解蒂雪的顾虑,他体贴地宽慰她道:“放心,我们来过一两次,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去猪头酒吧是不违反校规的,”别看他跟詹姆的一天如果不违反了两条校规就像白过了一样,但论起对各项校规的了解程度,小天狼星确信他们是排的上号的,“你只要,唔……你只要喝没开封过的瓶装饮料就好。”他的安慰来得很到位,还没来得及考虑这方面问题的蒂雪顿时更不放心了。
最终,在小天狼星的主导下,他们还是走进了猪头酒吧的大门。他们原本想不引人注目地悄悄潜入,可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们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破灭了。猪头酒吧生锈的门轴发出了刺耳响亮的“吱嘎”声,吸引了酒店内所有人的注意,它们已经几乎要从门板上脱落了,可或许是铁锈起到了粘合剂的作用,让它们岌岌可危又恰到好处地吸附住门和门框。门板危险地倾斜着,在地板上擦出令人头发直竖的刮擦声,但也因如此,门口这块半圆弧的地板,称得上是整个酒吧最干净的所在。
酒客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下意识地往门口张望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面前各式各样冒烟或在杯内飞溅的酒上。坐在壁炉旁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的男巫看样子是个常客,他透过缠绕在脸上厚厚的绷带,对从后门慢吞吞踱步出来的酒吧老板建议道:“我早就说你该修修那个门了,总有一天它会倒下来砸断我的鼻子。”
“我看没那个必要,你有没有鼻子也没多大区别。”又高又瘦、长着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的酒吧老板没搭理他的提议,他朝门口迎上来,看清小天狼星的脸后边转身边问道:“嗬,你们又来了,这次要点什么?”
“两瓶黄油啤酒,谢了。”小天狼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