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小鬼觉醒了精神系能力?不然他真说不清自己为何总被陆池的只言片语影响情绪。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搀起陆池往家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强当真了啊。如果你以后忘了我……小鬼,我真的会揍你,往你脸上狠狠打的那种,给你打成猪头,到时候就没人看脸喜欢你了,哭死你。”
进了屋,郁远一改搀扶,手往下一捞,将陆池拦腰抱起。陆池蹿个儿快,站一块已经比他高不少,他抱着就像蚂蚁搬米。外头他没这么干,是给小鬼留面儿,在家自然怎么轻松怎么来,管你什么顶级Alpha,落他手里也是被公主抱的命。
郁远掂了掂,一斤猪肉十几块,小鬼能卖大一千呢。
喝下人生的第一口酒后,陆池慢慢察觉到不对劲。
先是感叹,卧槽原来我不会喝酒啊!
然后笃定郁远知道了肯定会笑。
但他愿意逗郁远笑,还高兴于是自己将郁远逗乐的,他只可惜醉了就看不到郁远笑了。
他的四肢和思维被酒精牵着走,睡觉成了头等大事。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那瞬间,意识才短暂回笼,来者成了他的头等大事。
他好像被关在盒子里的球,颠来倒去,中途还断了片。待他不舒服地苏醒,又听有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可他不嫌烦,反而爱听,想多听。
然而,那人的语气愈发落寞,他听得难过,想组织语言安慰,却听其说什么以后不能再见啦,自己会忘了他诸如此类的屁话。
愤怒霎时堵满了胸腔,他用尽手段捂住耳朵不去听,下意识嗫嚅着反驳。
你不见我……我就去见你!
我会忘了你?胡说八道……!
他气得脑袋发懵,有力气睁眼后,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离了地,双手正缠着一个人的脖子。
陆池嗅了嗅,认出是郁远的气息,脑门亲昵地在对方肩上滚了滚。
“别乱动。”
就动。
酒壮怂人胆,陆池为所欲为地蹭了起来。期间,他想起这人刚刚的屁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怎样才能让郁远明白自己的心意啊?
他眼皮稍抬,注意到了近在咫尺的隐秘腺体。
郁远的腺体……
陆池喉结一耸,舌头舔过蠢蠢欲动的尖牙,感觉自己张口就会喷出情热的火。这处腺体仿若吊在他这饿兽眼前的肥肉,撺起了他的所有欲望。
如果打上标记,郁远就不会再乱说话了……即使Beta不能被彻底标记,但只要他每天都标记,不就算完全标记了吗?
他的哥哥,就会一直一直属于他。
颈间的热意令郁远不禁偏了下头,这份动作落在神经紧绷的陆池眼中,象征着拒绝。
他的哥哥,他的Beta,拒绝属于他。
理智的弦骤然断裂,陆池眼一红,猛然咬向眼前的腺体,粗糙的舌头胡乱地用力舔舐,那处光洁的皮肤顿时敏感得变红。
“我靠!”
郁远趁陆池的尖牙刺入前反应过来,一个过肩摔将人扔在床,惊恐不已地喘着大气。
“你发什么神经!”他被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慌乱地摸向自己的腺体,“喝醉就犯浑啊?什么烂酒品……”
郁远鲜少关注他贫瘠的Beta腺体,以前听说Alpha被碰腺体会急跳墙,Omega则会忽而柔若无骨泪汪汪,便想那Beta呢?就揉了揉自己的玩意儿,结果啥反应都没有。
可陆池这一舔,给他这块可有可无的肉舔不对劲了。腺体突突地跳,有点麻,又开始发热,跟过电似的。
郁远想冲陆池发难,但一看小鬼正边扭边哼,如砧板上半死不活的鱼,反而忍不住笑了。
应该不是故意的,或许把我当那喜欢的小同学了……他默默为陆池开脱,上前给人换衣服。
陆池被摔得够呛,湿漉漉的眼睛随他的动作转:“郁远……”
“嘴闭了,不想跟你逼逼。”情绪一团乱麻的郁远没多想陆池叫他大名的行为。
陆池好生委屈:“不行。”
郁远:“就行。”
两个幼稚鬼一样。
比起言语,陆池更喜欢用行动让人屈服,他猛然抓住了郁远的前襟。后者失了平衡,迅速撑住床,没跟他玩叠叠乐。
郁远盯着陆池猛然放大的脸一怔,撞入视野的眼睛亮得仿佛两颗爆炸的星星。但他没发现这双眼中骇人的狩猎意味,仍游刃有余地懈怠应对。
“小鬼,你还有什么招就赶紧出吧,要打架哥也奉……唔——”
陆池猝然撞上来,两片绵软的事物贴在了他的唇上。
郁远懵了。
他还没转过弯,就又迎接了湿热的柔软。酒气浑散在滚烫的吐息间,蹿入了他的大脑,将他浸得一瞬微醺。
陆池的舌头重重地,于他紧闭的唇上生涩一舔,还试图撬开进入时,郁远终于大力掀开他。
一枚衬衣纽扣崩开的声音被他脑中火山喷发般的轰声盖过。
“你……你?!”
陆池半撑着身,视线如枷锁,一圈圈地扣在他身上。
郁远已经分不清陆池是清醒还是混沌,只惊觉这双凝视着自己的眼内正充斥着疯狂的掠夺,以及深重的,于他而言不敢逾矩的感情。
“郁远,我喜欢你。”
告白若滚烫的雨水迎头浇下,将他融化,焚烧。
“我喜欢你!”
陆池不顾一切地倾吐着。
“不是兄弟的喜欢……是想和你牵手的喜欢,拥抱的喜欢,和你接吻的喜欢,和你结婚的喜欢!”
“我喜欢你……郁远。没有什么同学,我只有你,都是你,一直都是你,只有你。”
“只喜欢你。”
“喜欢你。”
陆池倒回床,轻鼾渐起。
郁远彻底宕机。
他分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却从未想过它们能如此排列,而后一齐势不可挡地扑向他。他双脚发软,似被一串串告白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陆池,在说,什么?
他喜欢……谁?
我?!
他双瞳震颤,满是不可置信,往后艰难地撤了一小步,然后又是颤抖的一小步,直到脊背贴上墙壁,退无可退。他顿觉一阵天旋地转,被深魔掏穿那刻都没有现下这般不知所措,仿佛一下子落入了虚无,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做不出任何反应。
郁远的脑内仅存陆池热切且虔诚的告白,心脏砰砰直跳,激烈得不愿安于胸膛。
他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