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
“……好。”
李延最终还是否认了是他约的周咎去后操场,教导主任还是叫了家长,但由于监控确实没有查出来什么,所以最后只是对两人进行口头警告。
校门口,周咎正和妈妈说着话,两人之间的气氛看上去很平和,周咎妈妈脸上甚至还有几分笑意,她并没有对周咎生气。
钟灿和陶诗惠站在远远的一边,陶诗惠也很理智:“你们老师也说了,从监控里来看你们的确没有逾矩的行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我们做家长的好好提醒提醒你们。”
“嗯。”钟灿看着周咎他们,闷闷的说。
“但是我没什么好说的。”陶诗惠话锋一转。
钟灿抬眼看她,陶诗惠继续道:“不是说查监控都什么也没查出来吗?也就是说,你们老师完全是臆测没有证据,子虚乌有的事我自然没什么好教育的,你说是吧?”
陶诗惠笑着看她,钟灿喉头哽咽,没有接话。
其实她于心有愧,毕竟她真的喜欢周咎。
但是她感觉,以后她跟周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钟灿再度转头去看周咎,他正对着他妈妈站着,所以看不到她,但是他妈妈却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跟周咎说了什么,下一秒周咎转身朝她看过来。
两个人遥遥相望,钟灿从来没有觉得,她跟周咎之间距离隔得那么远,连再近一步都是奢望。
周咎的眼神平静、内敛,无动于衷。
风扬起钟灿的头发,她的刘海被吹到眼前挡住视线,钟灿拿手拨了拨,等视线清晰,周咎已经收回目光,转了过去。
钟灿眼眶渐渐湿润,怕陶诗惠发现异样,她假装抬手揉了揉眼睛。
空中有飞鸟成群而过,盘旋不下,钟灿的心却当的一下落了地,碎的四分五裂。
一周后吴楠换了座位,钟灿坐到了第一排,老师眼皮子底下,周咎调到了班级倒数第三排,坐在左边靠窗的位置,两人一前一后,从此少有交集。
因为钟灿开始躲着周咎。
只要有周咎在的地方钟灿绝不出现,周咎坐在后面,她就只从前门进出,齐悠找她一起吃饭,如果周咎也在,她就会找借口避开。
因为实在羞愧,她觉得自己不配喜欢周咎了,她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生活从此成了单调的放映片,学校、医院和家,钟灿三个地方来回转。
高三之后,钟灿和周咎齐悠不再是一个班,每天过着独来独往的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后来钟灿和宋鸣成为了朋友。
两人一个班,可能因为之前有着同班同学的情分,所以宋鸣对她很亲近,经常会主动找她,约她一起吃饭,给她讲数学题。
那天下课,钟灿跟宋鸣去买水,小卖部一如既往的堵了很多人。
钟灿拿了瓶冰过的矿泉水,排队去结账。
“两元。”店员对她说。
钟灿掏了掏口袋,却只掏出来一枚硬币,她有些窘,明明记得拿了两个的,后面还有人在排队等着,她只好抱歉的说:“不好意思,不要了。”
店员抬手准备拿走她手里的矿泉水,身后突然一道声音压下来:“我帮她付了。”
接着桌子上扔过来一枚硬币,店员把它收走。
听到那声音的瞬间,钟灿整个人僵住,心下思绪翻涌澎湃。
等她拿着水出了小卖部,鼓足勇气想要回头看一眼时,却在人群里遍寻不到他的身影。
那是钟灿印象里最后一次跟周咎的交集,后来她不再主动躲着周咎,却发现周咎真的不再出现在她生活里了。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认识过周咎一样。
高三的学习压力很重,而钟灿很久以前就希望将来能通过高考去外省,去离家很远的地方,越远越好。
那时候她想着,只要离开家,天高任鸟飞。
后来的她忙于繁重的学业,每天在数学的题海里奋战,时间越来越紧,钟灿不敢有丝毫懈怠。
无数个起早贪黑的日子,数学错题本写满了一本又一本,她的成绩终于稳定下来,不用再担心及不及格。
数学第一次考到一百零九那次,她激动不已,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告诉周咎。
可抬起头才恍然发觉,她跟周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只要想起周咎,她还是很想哭,那是一种压在心底的悲伤,藏在黑暗里不见天日。
从前与周咎相处的回忆就像雨滴融入大海,从此随着海水潮起潮落。
如果哪天海枯石烂,怕是记忆便从此消弭,彻底烟消云散。
以前叮叮咚咚响个不停的四大天王群里再也没有过新消息,最终也归于沉寂。
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