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消息?”宇文皓两天两夜未合眼,眼中布满血丝。
双金叩首回道:“奴才等没敢松懈,一直带人守着大长公主府,但凡出入的,哪怕一只蚊子奴才们都捉来盘查了,没有娘娘的消息。”
皇宫里翻了个底朝天,京城内外各处搜遍,又派亲卫在青玥可能去的地方日夜盯梢,皆一无所获。大长公主府是他最怀疑的地方,更是最后的希望之地。
他信得过双金的办事能力,但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一定有疏漏的地方!
宇文皓愁得头昏脑胀,曲起指节揉按太阳穴,“继续盯,让咱的人找机会往内苑探一探。”
“是。”双金领命,一脸愁苦退出殿外。
大长公主既知道府里有眼线,藏人必会避过他们,要接近内苑实非易事。若皇后真在那里,一个有心躲,一个有胆子藏,差事难如登天。
想的入神,被突然靠近的双水吓一哆嗦,抬腿就要踹,“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双水弓起腰灵巧避开,巴掌反遮在嘴侧,神秘兮兮道:“跟你说件惊天秘闻。”
双金不觉得如今还有什么比皇后丢了更能震惊四野的,不耐烦道:“有屁快点放。”
“陛下胸口有一处新添的刀伤。”
“什么?”饶是双金沉稳,闻言险些惊呼出声,“这刀伤从何而来?是有人行刺?”
双水啧了两声,“铁桶一样的大内哪来的刺客,再说寻常刺客想近陛下的身都难,估摸是那位小姑奶奶捅的。”
如此大事到他嘴里成了寻常闲话,双金斜他一眼,“好好说话,当了侍卫还改不了你吊儿郎当的毛病!”
双金打小进宫服侍,是实实在在净过身的内侍,双水来的时候宇文皓已经出宫立府,因此未净身,单纯套一层身份掩盖真实出身。
宇文皓登基后双水不是真内监自然无法再贴身服侍,被安排到禁卫军中负责宫城守卫,原来的差事由他亲哥小安子接替。
双水当即挺直腰背,假模假样地理了理衣襟说:“我也是今日听我哥说漏嘴才猜到的,陛下胸口莫名添伤却严令不许外传,能让他受伤又这么护着的只有皇后了。而且……”
而且小姑奶奶持刀抵在陛下胸口的场面,他曾见过一次。
双金:“而且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双水单回忆那场面就心有余悸,祸从口出,最终决定烂肚子里。
双金信奉知道少活得长,不多追问,赶着去办自己的差事。
“还有件事。”双水叫住他,“听我哥说香桃还在慎刑司关着,有什么办法能劝陛下把人放出来?”
双金脚步一顿,回身皱眉:“这节骨眼上少触霉头!她若真不知情等陛下气消了自会放人,这段时间你悄悄疏通,省得她在里面受罪就是了。”
“早打点好了,但那地方你比我清楚,多待一刻都是折磨,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双水说完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奇怪,别扭地搓了搓鼻子补充道:“是周管家担心,问到我这儿来了。”
双金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想了片刻凑近道:“有一法子不保准行,你实在忍不住可以试试。”
***
青玥怀着身孕愈发敏感,外头稍有风吹草动便担心是来抓她的,更怕宇文皓迁怒香桃等一众宫人和谢家,整日惶惶不安,吃不下也睡不着。
照顾的宫女例行公事将情况如实报给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娘娘年岁尚轻经历不少风波难免心思重,你们伺候的时候多多留心开解。”
宫女退下后,屏风后转出一道修长身影,风于飞披着月白外衫,衣襟半敞,露出里头绣着暗纹的里衣。
“两边都不好受,不知道折腾这一遭做什么。”风于飞嘴上调侃,唇角勾着的笑意并不像谈正事的,“公主还上赶着蹚浑水裹乱,白扰了咱们的清静日子。”
皇后在寝殿的暗室,他不好宿在那里,可怜的将就在西院。
大长公主假装听不出他的言外意,淡淡道:“我偏偏就欣赏皇后这份性格,在重重高墙里守着一个男子,一辈子活不出滋味。”
“那可是你亲侄儿。”风于飞提醒。
大长公主:“纵是亲儿子我也是这话,世间男儿本质上没什么两样。”
风于飞半跪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覆在她膝上,仰首相问,眉宇间尽是赤诚:“在公主眼里,我也是一般无二么?”
大长公主垂眸看他,忽而轻笑,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点在他眉心:“你比旁人多几分入我眼的手段,勉强另当别论。”
“多谢公主抬爱,我定不辜负您这份信任。”
刚张口他修长的手指已顺着裙裾缝隙探入,在细软锦缎上流连,偶尔失手,触到底下柔嫩的肌肤,酥痒感惹人一颤。
“别闹,”大长公主微微眯眼,罕见地在此时推开他的手,语气带了分郑重,“我去瞧瞧皇后。”
她虽未生育,但接触过不少有孕的妇人,知晓女子怀胎不易,这时候情绪脆弱最亦波动,对胎儿不利。
风于飞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半垂眼帘收回手。
“腹中怀着孩子大意不得。”大长公主说完不再理会面前人假惺惺的模样,由他跪在原地,径直起身,拢了拢衣襟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