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徐澜清与北漠王因为走直道,归京所需时日自然而然就少了。
从那日后,路上没再出现过目光能及的杀手,可见北漠王的做派,再加上徐澜清的部署,还是让某些心怀鬼胎的人耐住了性子。
可瞧着徐澜清那样,老人家还是打从心底里不忿,想想自己那蠢儿子怎么看上了个深情脑还爱屋及乌的家伙的?
不过,想是这么想,但徐澜清从皇子到楚王的所作所为,北漠王还是心知肚明的。
论狠,家中黄口小儿不过是武力高,会打仗,发发疯,若论对权利和局势的把控来说,还是这位皇子狠一点,狠心到连跟随身边的人都能在复仇面前随意抛弃,更别说他们不在京这四年,楚王背地里干了多少事,让马家和徐广吃瘪吃到皇上不得不加快速度。
旁边的王妃见人沉思,便问他在担心些什么,北漠王转头一看,笑道:“怜儿,你说咱们儿子和楚王,到底差在哪?”
北漠王妃被问懵了,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来?可她想想,这个问题好像不难回答,“小墨,单纯心思浅,那点聪明也全用在逼得地方,沉不住气,楚王......,妾身只能说李德妃与三皇子之死终究让这孩子不同,他很容易看穿一个人的心思,也正因如此才抓住我们小墨的心,敢在妾身与王爷你面前拿那些事起誓。”
这话前半听着赞叹,最后那句是咬牙切齿得几乎要把人碎了那样,北漠王偷笑,拉着妻子的手,念道:“是是是,楚王心怀不轨,拐了小墨,可你也见到,楚王在府里那些日,平时淡淡笑的小墨变得开心多了,咱们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有人陪在他身边能让他高兴,他日甚至能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你我百年后也能安心点。”
怎知不提还好,一提王妃更加怒火中烧,伸手掐着北漠王的手腕,愤愤呵斥:“权权权!你们就知道权力!我父亲就死在一个权上,悲剧不够多吗?那吃人不吐骨头之地上演了多少兄弟相争的惨事?!别忘了先帝可是.....???!!”王妃还没说完,北漠王就赶紧制止。
“此事不兴说,那是无论何种境遇都改变不了的结果,再者是当年我的抉择,现在也一样,怜儿莫要在宣之于口了。”听丈夫这么一句,王妃只好转过头去。
望着马车窗外的风景,随着记忆,北漠王妃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一个纷乱的岁月中。
那一年,她连夜被自己的父亲与丈夫一同送出了京城。
为什么?她不知道。
有何用?她不清楚。
可当她走到半路时,得知了先帝驾崩的消息。
周围人都以为是先帝年事已高,寿终正寝,只有年轻的北漠王妃知道,那绝不可能!
她的母亲,丹婥长公主是先帝的同胞龙凤胎亲妹妹,情同手足,所以母亲时常能进宫,前不久才去了一趟,回来还乐呵陛下龙体康健,人虽至老年,还能与前禁军统领张大人打得有来有回。
如此身体强壮之人,怎可能说驾崩就驾崩?北漠王妃怎么样都不敢相信,她扭头就说要回京,哪怕身子柔弱,还是年轻气盛,不顾形象都要吵着回去,却被护送她的人阻止了。
而自己的母亲,在新帝登基后不久,便无声无息,自个儿去山中静修,不愿见父亲,更不愿见两个女婿,自己和妹妹苦口婆心,终是无用,没过几年便撒手人寰。
又过了几年,思念母亲的父亲病重将死,临了前忏悔对不住母亲,王妃本以为父亲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结果床上老者布满皱皮的手,指着北边的窗,咛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