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在北漠生活得很好,陆京墨对他很照顾,一直带在身边巡关视察,北漠王夫妇对他的态度也从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疼爱,可以说把他当作半个儿子那样来疼。
还认识了很多属臣将军,人人对他的态度都很好,这些事情,让他都快忘了过去的痛苦和挣扎,忘了那段蹉跎疯狂的岁月,忘了□□的折磨,忘了精神的痛苦。
直到......直到前些日子,在献俘仪式上,再见到徐广,那心头里掩埋于黑暗中的思绪硬是被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给扯了出来。
他目光闪躲,希望对方不要注意到自己,奈何人是眼尖了,眸子撞上,只见对方勾起嘴角,那傲慢且不屑的面容一闪而过。
结合刚才的梦,陈云的心绪无法平复,而刚好去周边巡逻以防不测的刘琦见到他坐在那,不知什么事,走过去才发现,陈云那只眼,红红的,望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表情凝重。
以为发生了什么,他立马蹲下来抓起那双手,紧张问出了什么事,这时陈云才反应过来,看到刘琦那紧张兮兮的神情,又看了看被抓住细细查看的手,一时有点懵,眨眨眼后,摇摇头。
不知为何,此刻他竟然觉得刘琦的手十分暖和,让他拿直冒冷汗的手背有了些许温度,麻木颤抖慢慢消退。
“我......”陈云意识有些回来了,缓缓吐出一个字后,盯上对方的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我没事,突然有些口渴,所以醒了。”
口渴醒来怎可能是那副表情?刘琦再傻也看得出,但......他并不打算问,只是顺着话去,转身去拿水来。
在那双手放开的那一瞬间,陈云竟发现自己有些贪婪那粗糙,充满茧子的掌心传来的温热,抚了抚手背,立马扶额摇头。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在那一瞬间,觉得那份温暖和陆京墨给自己的很像呢?肯定是做梦做傻了吧?!
等刘琦拿水来后,陈云已经恢复了平常那副以笑示人的平静样,道着谢,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上了。
“没事,话说含大人刚才看了看舆图,说是快到康州了,天亮就继续赶路。”有意无意一句话,陈云点点头,说他们俩辛苦了。
自从那日离开后,含漳很快就与他们集合,一队人日夜兼程,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康州,追查佛茶的事情。
按照徐澜清的说法,冯节的死极有可能不是意外,以这种方式害冯节,一定有些事情,况且拿捏得那么准,就在被抓的第二天毒发身亡,又能送得出佛茶,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手笔。
因为冯节的利益直接牵扯到马家的,而马家又是在夜廊这件事上与徐广一同通敌的直接操手,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是马家下得毒手,以防止通敌这件事泄露。
可不知为何,越接近康州,陈云的思绪就越来越怪,尤其是今夜,他竟然梦见了几年前在马家地牢里的情形。
直觉似乎在告诉他,这件事可能和马家脱不开干系,甚至和徐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想到这,那双眸子所映照的火星似乎越烧越旺,又喝了一口后,他仰望天空,似乎有了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