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他抿一口茶后,王妃便悄然试探:“殿下,这栗山的茶,可合您心意?”徐澜清缓缓放下茶杯,“王妃能想到的,自然是最周到的。”
这话也就摆在台面上说说,一个问了问题,另一个却回答得棱模两可。
接着,王妃细细品茶,又小斟一杯后,一个眼神,周围的人皆退下,她也不过缓缓一笑,看着眼前这位亲王,表情神态并无多大变化。
徐澜清也很识趣,挥手让自己的人退下,他知道,现在这个问题,必须由自己来解决了。
“殿下说,妾身周到,可家中幼子心智不全,行事冲动,秦州也好夜廊也罢,都是殿下周全,妾身感激不尽。”一番好话下来,把宝贝儿子贬得一文不值,功劳全推给徐澜清,意思再简单不过。
徐澜清继续抿着茶,品一品,一笑,才道:“王妃此言差矣,事情再多,功劳再厚,本王也不在意,就如你,栗山其实是枯甘更好喝,而王妃你却钟情于白露茶。”
话音一放,王妃仰天长叹,问:“妾身之儿,自幼顽劣,恐难当大任!妾身只想他过着平凡舒坦的日子,宫墙亦是祸墙,他那般单纯心思,招架不住奸佞小人,还请殿下,放过我儿吧。”
王妃起身,一跪一磕头,道出了作为父母的担忧和心酸,她真的不希望陆京墨成为牺牲品,哪怕北漠王说得在理,她首先是孩子的母亲,才是北漠王妃。
一生只生了陆沫沫和陆京墨两个孩子,大女儿现在是怀王妃,怀王很好很是照顾,她也放心,但陆京墨,陆京墨看上谁不好偏偏相中了徐澜清。
两人又皆是男儿之身,若是被天下知道,流言蜚语会彻底伤害到陆京墨,哪怕徐澜清成为了皇上,也无法平息世人那些异样的目光。
既如此,那就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来做这个丑人,求也好,威胁也罢,她都想全力阻止,她真的不想在看到自己儿子最后的下场是生不如死,行尸走肉!
徐澜清呢?他早就知晓北漠王妃的心思,那次来救人的时候,他已万般小心,可北漠王妃的眼神,动作,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表明哪怕是救命恩人,她依然十分抗拒徐澜清接近陆京墨。
如果不是因为陆京墨在自己怀里还听话安静,想必王妃早早就把儿子藏起来了。
他坐得端正,正正好对着北漠王妃,眼神坚定,毫不犹豫:“王妃,本王......不!我知道,你唯独这一子,疼爱有加,万般不舍,但我的,不会比你少,我当初能不顾性命冲上去救他,我也能为他,付出一切!”
说完他转身跪在地上,竖起双指,对天发誓:“本王,以大渝国运与徐姓皇族之名起誓,今生今世,唯陆京墨一人相伴,终老一生,至死不渝! 若我徐澜清负他陆京墨一分,国运衰退,我此生孤独终老,任由,北漠王与王妃处置!”
说完这话,陆京墨还对天磕了整整五个响头,要知道,只有先皇祭奠或者皇上在场,皇子才需要如此。
北漠王妃看傻了,她怎么样都想不到,徐澜清如此坚决、果断,更想不到,不远处知道此事找来的儿子,正好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