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月色朦胧之地,京城皇宫内,静宁。
与怀王下棋后,皇上回到了勤政殿,望着一摞一摞折子,漠视冷对,挥挥手,周围的奴才自然退下,唯独留下心腹—高至公公。
“高至,你说,这些大臣们,见风使舵有增无减啊,有些风吹草动,这立储的奏折就没停过的送到朕跟前来了。”拿起其中一本折子,扔给了高至。
只不过是赐了杏色蟒袍,言了一两句立太子的话,这些日子就没消停过,但,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陛下,这朝堂之事,自有您的英明神武,不过,老奴听了些不该听的闲话,说是李大人在暗中,阻止大臣们上奏疏言太子。”高至在一旁简简单单一句话,皇上就笑了。
一个意味深远的笑,耐人寻味的表情,皇上拍了拍高至的肩膀,“李虎啊,老狐狸一个,这么些年小心翼翼,不就是想保着母后给李家的荣华富贵,扶清儿上位吗?朕,最不喜欢他这般惺惺作态,广儿虽说不如清儿,但那是朕和皇后的孩子,他偏心太过了。”
高至连忙称是,心里却明白皇上意欲何为,“陛下不必生气,那些事老奴自会盯紧,时机一到,自然得偿所愿。”
拍了拍那些奏折,皇上道:“高至啊,广儿这孩子这些年糊涂了些,但品行本性不坏,又是嫡长子,是,清儿大小聪明,长进,可一庶子,怎能比得过?儿大不争气,只能朕这个当父皇的操心了......过几日,你便让手底下的人办了,切记适可而止,千万千万,不可伤着人,不然我那老哥哥啊,可紧张了。”
高至得了意后,皇上便轻轻一挥,指着一摞奏折,只听他大笑一句,似乎是给高至听,但又好像不是......
“什么?父皇真的重赏了那些上奏的官员?!”徐广听到时,人在朝露殿,马皇后脸色惨白厉害,直接靠在扶把上,心凉透了。
这些年,她时常管教儿子,也不拿眼泪当借口再去皇上跟前求情,皇上也是有情,她始终是宫中最得宠那个。
可即便如此,徐澜清的地位依然无法撼动,尤其是夜廊一战后,前有皇上当着大臣面说要立太子,后又有赐赏官员之事,表面上似乎没下旨,但谁都不瞎,皇上此举不就真是给大家看,徐澜清就是太子吗?
眼看着那人离太子之位仅一步之遥,马皇后坐不住了,皇上如此,日后一旦徐澜清登基,他们母子就是首当其冲。
回想当年李德妃一尸两命时那副样子,她不寒而栗住,怒道:“这些年本宫有什么不好?为他生儿育女,当年太渊府他的话是什么?广儿都改了那么多!还不够吗?!”
徐广立马上前去安慰她:“母后,是儿子不好,早年贪得无厌,落得父皇不喜的下场,可你别担心,外祖父说了,他会阻止这事的,慧芳阁的人也不会视而不见,让李家上位的。”
马皇后悲从中来,她回想起很多,回想起当年在太渊府,还是皇子的陛下给予自己那千般万般的承诺,可现在,一个李家之女生出来的庶子就要踩在他们两母子的头上了,怎么都不可能安心!
忽然!她愣了......在忆起前尘往事之时,她想起了一个秘密,一个埋藏心中数十载的秘密,一个她快要忘却的事实。
“广儿,你听我说......”马皇后将儿子拉到跟前,小声几句后,徐广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的母后,他以为自己听岔了,马皇后的神情却告诉他,不是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