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明来的时候,陆京墨杵在门后,遥望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京墨,他怎么样了?”见人来了,他示意在里头,道“不太好,郎中还在,咱们在外头等吧。”
祁宇明也不好再问,转移话题,问起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今日怎么样了?话说二殿下知道陈云得救了吗?”
陆京墨摇摇头,他表面很淡然,脑子里也没想些什么别的。
当务之急,还是以陈云的性命要紧。
过了一个时辰后,郎中总算是出来了,对着他们,其中一位支支吾吾,难为道“抱歉,各位大人,里头的公子受伤着实严重,我行医多年都没见过有人下如此狠手,眼睛是被生生剜出来的,身上的伤太多,最糟糕的是有些伤口还是伤上加伤,反复折磨人,现在,只能看他的意志了。”
祁宇明脸色苍白,愧疚万分,如果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当初一定不去找陈云。
陆京墨保持沉默,眼神飘向屋内后,让人安排两位郎中去休息后,才开口,“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来的时候,祁宇明手里揣着的一叠纸,陆京墨对此感到好奇。
只见祁宇明回道“这个,是陈云和二殿下的飞鸽传书,人救回来了我自然要还给他,就是没想到是这样......”
接过那些信,陆京墨放在桌上后,安慰道“你别担心,燕庄很安全,徐广和马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江,不会再做些什么了。”
祁宇明何尝不知这点,可这惨样,他无法安心,表示自己要留下,让陆京墨回府,毕竟也是个身上有伤的。
陆京墨摇摇头,比起陈云,他那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这时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将原本桌上的信都吹散了,他弯下腰去捡,却突然停下了手。
其中一封信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无妨,阿辛来了也好,就当是证人,回去以后若是父皇问起,自然也可以作证,是徐广来烧杀抢夺。”
默默收拾,将信放回,好像从来没见过那样,但心里的绝望,已然在无边无际中漫延开来。
有些人,在经历过大受打击的事情后,反而会很平静,陆京墨就是这样,朝堂之事打击太大,陈云的伤又接踵而来。
最后,这封信的内容,是致命一击。
把所有情绪都压抑下去,他先是一番好言好语,把祁宇明劝回去,让含漳他们先休息去。
寂静的主厅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坐在那,手在信上轻轻拍着,直到天黑他还是这样。
直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前,他才眨了眨眼,淡然道“我这燕庄,是你二殿下想来就来的吗?”
外面下了雨,徐澜清撑着油纸伞,站在那里。
其实已经站在那很久了,看着这个人也很久了,想开口,没勇气。
好不容易说话,得到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言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