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墨被这么一下,完全来不及思考些什么,又觉得劫难过后,能和这个人一起活下来,这个人能道歉,哄着自己,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啊。
上一世,每一次刺杀或者祸事,都是自己义无反顾去舍身相救,哪怕最后伤得再重,都没有得到过一句感谢和安慰。
吻吗?更加没有。
所以如此温柔的吻,是他从没感受过的,是他甘之如饴的。
从无动,到主动回应着,他始终热泪拥抱对方,攀附那份不一样的温度。
陆京墨直到眼前一黑之前,都在不自觉的,热切的去贪婪着这个吻……
徐澜清还以为自己把人吻晕过去了,直到发现陆京墨腰间猩红的颜色,才明白过来。
因为在水里泡了,加上腰间伤口裂开,陆京墨一直昏睡着,还高热不止,徐澜清也忙得不可开交,但留在秦州时间太久也不是事,所以等陆京墨烧退了后,一行人就启程回京了。
宽敞的马车上,陆京墨还是沉沉地昏睡着,和来时一样,静静的。
前头,含漳和张慕并驾而行,自从那日后,张慕原本板着的脸就更加冷峻,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已经请罪过很多次了,可徐澜清就是说当时是自己决定的,他没有错。
以至于张慕陷入无限的自责中,出都出不来。
含漳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了,凑到他身边,道“说你榆木脑袋,是没有错的。”
张慕立刻回敬了一个“你少管!”的眼神,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不爽。
含漳当然视而不见,道“你这样下去,我看二殿下才是最先撑不下去那个人。”
不知哪来这样的说辞,张慕只觉得心里没法放下,怎么说都没法做到,不作回应。
见状,含漳毫无顾忌,指责道“你说你请罪,可现在二殿下苦苦支撑你却视若无睹,陆世子昏迷,他忙着,王为凡事都找他,你除了会请罪也不多分担,亏得他意志坚定,要是换作旁人,早就倒下了,还许你在这拖泥带水?一点当属臣的觉悟都没有,国公爷当年可没你这样。”
见他嘲讽自己还带上亲爹,张慕怒气上脸,道“对!我爹厉害!我不如他!所以你少说两句成吗?!”
含漳则继续,道“你也会说国公爷是你爹,那你就不能学学吗?二殿下信任你和陈云,才会与你们携手共进,如今陈云出事,你再这样,他独木难支,迟早完蛋。”
一提起陈云,张慕瞬间就泄了气般,虽然不喜欢陈云,但他深知,很多事情,陈云都帮得上忙。
正因如此,现在秦州事毕后,找到陈云就成了头等大事。
也的确如含漳所说,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回头望去马车,他明白,现在徐澜清到底是个什么的状态。
陆京墨没醒,陈云出事,徐澜清心里两块大石一刻都没放下过。
看把人说“醒”了,含漳耸耸肩,这位二殿下对外人狠,对自己人则太温吞了。
这样下去若不改变,只怕以后真要坐上那个位置,也难以成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