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漳本想着再问什么,眼瞧着人已被杀了,也不好多说,只当吩咐着手下的人不许将今日的事说出去。
过了好一会,陆京墨才渐渐平息怒火,看向含漳,忧虑道“你说,要是马家真的和夜廊有关系,那宵冉和祁宇明,怎么办?”
含漳倒是很平静,他并不担心这个,且多年的经历已然让他司空见惯,周边的附属国再听话,也只是表象,如若不是大渝国足够强大,怕是早就被吞噬殆尽。
“我觉得,你不必担心,这个人的话现在只有我们知道,在还没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不如保密,唉......只是没想到现在国本之争看起来,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国事了。”含漳不由自主的感叹着。
先帝当初创立落花探,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让周围的附属小国不敢轻易妄动,不敢与大渝国内有任何勾结。
只是没曾想保家卫国,却最终敌不过窝里斗,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真应了他师父那句话。
“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外面人,而是自己人。”
再往深处想,攀咬夜廊,对徐广和马家没有好处,这也是他会信这个人说话的理由。
翻找了一下尸首,他还找到了证明是夜廊高手的令牌,千真万确,抵赖不得,可惜陆京墨为了质子和西洛王世子的着想,毅然决然把人给杀了。
摸着含漳递过来的令牌,仰天长叹,陆京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依然是去救徐澜清。
这头,徐澜清和张慕刚经历一场打斗,虽说护卫们死伤不少,但还好,护住了官员们,带着人和钱粮,躲到了山上的一个隐秘小山洞里。
官员们皆被吓坏了,本以为只是些山贼,可连护卫都能被打伤,他们个个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自是纷纷猜测。
最要紧的是,徐澜清为了保护王为,被砸伤了脑袋。
药品什么的都还在马车上,他们也顾不上,还好伤口不深,只能先用布条简单包扎止血。
王为心里愧疚万分的同时,也很感慨,一个皇子,能做到屈尊降贵,拼死相护,这样的做派,使他这个强硬了一辈子的老家伙,不禁生出几分敬佩之意。
剩下的护卫们和张慕都在洞口外守着,徐澜清则让官员们都清点一下钱粮是否少了。
等他们清点完毕,还好是什么都没少,一轮明月也已高挂,天已黑。
因为不能让那些发现,他们只能点着一支弱光的蜡烛。
加上夜里气温骤降,官员们哪里受过这般罪,就那么十几个大老爷们围成一团,权当取暖。
而徐澜清则被安排在山洞再里头的地方,在李怀的劝说下总算是休息了。
王为担心,走到里头问起伤势,李怀回道“不用担心,殿下目前还好,王大人你还是早些歇息吧,那群人要是追上,还是要跑的。”
王为气愤不已,道“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我们去救百姓,可有人却要杀了我们!还连累到了二殿下,等安全了,定要写奏折将此事呈上去!”
徐澜清闻之,浅浅一笑,他就是要这个结果,徐广要害他,那么自己除了保命以外,更要保住这些官员们,他们遭了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自己不用动手,也不劳烦李家,马家和徐广自会遭殃。
那头,等陆京墨和含漳一行人抄小路快到德镇的时候,天已擦亮。
“这根本不是小路!简直就是泥潭好吧!呸!吃了一口泥!”陆京墨吐着嘴里的泥,实在有点欲哭无泪。
这小路上处处都是小沼泽,摔了一跤就是吃了一口泥!
含漳则在后头安慰道“没事没事,权当锻炼,要不你还是休息,我让人到德镇去打探?”
哪有这个心思休息,陆京墨脑海里现在只有救徐澜清这几个字,哪怕步履蹒跚,狼狈不堪,他也希望,徐澜清能活下去。
擦了擦嘴边的泥,陆京墨道“我没事,走吧。”
他们沿着山路继续往下走,途中陆京墨摔过两次,但还是站了起来,含漳叨叨着背他,他却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