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来一群人,将尚在一楼徘徊的众人清出去。
莫非是要进银楼?
花闲暗中拍了拍闲情。
闲情不大乐意,犹犹豫豫地覆上小腹:“哎呦,公子,小的想去茅房。”
花闲:“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哎!”
闲情应声,埋头,捂着肚子,越过壮汉,直冲一楼跑去。
茅房在外头,壮汉瞅了两眼,没说什么。他将几人引到旁边的会客房,关上房门,自己则在门口守着。
……
“姑娘是指虎道人说的那些人?”
萧流年稍一思考,便将她和虎道人谈及的事情连起来,一下子猜到她说的‘麻烦’是谁。
花闲:“公子是贵人,出门行走跟着侍卫,等闲杂碎近不了你的身,而我不同,所作所为,所言所行,皆需思虑再三,一切以自己的性命为优先。”
萧流年道:“这么看来,同本公子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花闲说:“我是想离开,但若解决不了这些麻烦,我永远无法踏出京都一步。”
花闲的麻烦不仅只有背后那两个跟踪的宵小,还有陈蓼雨,有花府,有婚事,还有……藏在银楼的进山册子。
对。
离开京都,去往军营解毒,和无面弟弟结伴,这些选择加之一处,简直是上上之选,是上天送给她的春风。
但以她的性子,注定不会将后背交托给不知真名的人——
她仍要进银楼,确定无面和蓝衣青年的身份。
两人没说几句,屋门被人叩向。
壮汉在外:“东西已取好,各位可以出来了。”
他们对视一眼。
花闲率先起身,走出屋子。
不知何时,闲情已守在门外。
“公子。”
她径直来到花闲身侧,指引着她,行至点兵将跟前。
“你要的东西。”
点兵将推来一个木盒。
花闲放在手心把玩两下,她将木盒凑到耳边,随着手指拨弄,几秒后,内部传出一声细微的“咔哒”。
她掀开看一眼,旋即收入怀中:“劳您同虎道人说一声,东西我取走了。”
点兵将点点头,在花闲离开前说道:“他有话叫我带给你。”
花闲回过头:“请讲。”
点兵将道:“公子将东西取走,自该明白,未来生死祸福皆与黑市无关,至于那些人的进山册子,主子已命小人取回,给公子添了麻烦,是黑市管理失当,以后亦会严加看管。”
“还有,”说到这里,点兵将像瞅死人般,抬了下眼皮,“主子十分看好公子的能力,还望公子不在黑市的这段日子,好生珍重。”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贴着牙缝,一字一顿说完。
*
“他在威胁你。”
回去路上,萧流年提醒道。
花闲却说:“他那是祝福。”
萧流年问:“若姑娘求我,本公子也并非不能出手相帮。”
萧流年虽不是随口一说,但他以为这姑娘不会需要他,也不惜得向他求助,甚至会用上一两句软钉子,将他从头到脚讽刺一顿。
谁料,花闲思考片刻,竟认真回复:“可以,我还真有地方需要人帮忙。”
“哦?”
萧流年瞬间来了兴致:“什么忙?”
花闲望着他,郑重道:“有两个。”
萧流年更感兴趣了,于是道:“三生有幸,姑娘且讲。”
“第一,再叫我姑娘,导致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定设法削去公子舌头。”
萧流年笑脸一僵。
花闲继续道:“第二,公子随我移步柜坊。”
说着,自去前头引路。
萧流年跟在身后,小声询问莫念:“本公子的舌头,你自信能不能保住?”
莫念:“……”
这是对他武力的侮辱。
莫念朗声回复:“小的定会以命相互,力保公子安全。”
“噗~”
前头一声轻笑。
萧流年抬头,前方两人肩膀微微颤抖,他耳根“刷!”地染上红洇,眼刀向莫念飞了过去。
……
几人重回柜坊口。
花闲整理了下情绪,清了清嗓子:“公子请在门口稍后。”
说罢,她将人丢在外头,拉着闲情,一前一后进了柜坊。
萧流年在她们走后,抬脚对着莫念的屁股就是一记。
莫念莫名看他:“世子?”
萧流年咬牙切齿道:“在姑娘面前,能不能给本公子留点面子,难怪元宝营里到处都是光棍,等本公子回去,定叫管家替你们逐一谋划。”
“……”
莫念没明白“谋划”的意思,还以为萧流年想要重新分派元宝营的任务,竟隐隐兴奋起来。
两人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片刻,萧流年无奈将头撇过去。
又过去半个时辰,天边翻红,鸡鸣即将响起。
花闲终于领着闲情,从柜坊后门绕出来,身后伴有“咯吱咯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