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鹤叶对舒父的反应见怪不怪,因为他刚才也是这个表情。
只是没想到舒宴召竟然看起来很稀罕应跃的样子。
舒鹤叶嗤了一声:“你又认识了舒宴召?”
“他就是酒吧解围帮我打架的帅哥。”舒宴召没管自己爸爸嘴里的刻薄味,自顾自地走到应跃的旁边,“叔,你怎么来了呀?”
舒子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从混乱局面里弄清位置,被鬼片吓得不轻,现在反应也有些偏迟钝。等到舒宴召牵起应跃的手,她才如梦初醒听见旁边的男人道:“来找你玩,欢迎吗?”
“当然欢迎,这位叔叔是你朋友吗?”他指的是章颂。
“哦这位啊,”应跃笑了笑,顿了几秒才回答,“不是我的朋友,是你姑姑的相亲对象。”
“……”
舒父的表情缓和了一点,脸也没刚才那么臭。现在尴尬的人就是舒子阳了,舒宴召疑问的脸对上舒子阳,她尬笑了几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跃不顾她死活的打法像是对她刚才说他已婚的报复。
正巧舒母出来为她解了围:“开饭了。”
舒母有意撮合,舒子阳跟章颂坐到了一起。至于应跃,就夹击在舒鹤叶和舒宴召的中间,他对面正对着舒父。老头吹胡子瞪眼,敌意虽然在听舒母说了应跃结婚减少了不少,但是仍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应跃跟舒宴召聊天,另外两个男人就那么看着他俩。
“你跟我姑姑以前就认识?”
应跃点点头:“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和舒鹤叶呢,也是一起长大的吗?”舒宴召似懂非懂,又问。
舒鹤叶听见舒宴召直呼他的大名,骂了一句:“没大没小。哎应跃,没听你说过,你夫妻生活怎么样啊,结婚也没有邀请我们,随份子都没给你随。”
应跃正跟舒宴召解释舒鹤叶年长几岁,不太相熟,不过他们以前关系尚可。听见舒鹤叶喊他名字,侧眼看他,嘴里解释的话也止住了,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态度倒是端正,就是办事不怎么样,舒父眼睛没离开过他,似在观察,又似在想怎么骂他。
应跃只是回:“一切正常。”
头一次听用“一切正常”来形容新婚夫妻的。
倒是稀罕。
舒父还记得当年子阳是如何将自己锁在房中不出去的,她当年犯病了,是因为他,前两年那病又复发了,几欲轻生。
毕竟舒子阳在他手里受了不少委屈,虽然不明真相,可是看着自己女儿成那副模样跟面前这个男人脱不开关系,还是很有情绪。
他的女儿如何,他怎么会不清楚。
桌上有差不多十几样菜,基本上都是舒母和舒鹤叶做的。嫂子出差要几天,舒母做饭不好吃,舒子阳夹起来都是像品鉴一样尝一口,品出来哪个是哥哥动手大于舒母的菜,然后专门夹那几道。
章颂见她夹的吃力,拿起公筷给她夹较远的菜,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舒子阳低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看了应跃一眼,依旧是那副和舒鹤叶谈笑的模样。她叹了口气,只好说:“章颂,你吃你的就好,不用管我的,我可以够到那里。”
毕竟桌上的小丑只有我们两个,当然要同病相怜了,舒子阳在心里默默补充。
舒母看着气氛融洽的两人直笑,觉得自己终于促成了一对,舒子阳看起来一点都不抗拒。跟她以前各种挑剔各种不满意来说,这次的表现是头一回。
不抗拒说明有下一步进展的机会,章颂家底干净,去年又考上了公务员,而且为人实在,可以说整个人都挑不出什么瑕疵来。虽然跟应跃比颜值上还是差点,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和他比,舒子阳要是喜欢应跃那一款的,估计大学时就下手了。
所以这一点也不用担心。
他们坐在一起看起来还挺登对。
“什么叫正常啊,你们刚结婚,之间不浓情蜜意吗?”舒鹤叶本来就没话找话,也算是从他嘴里套出来一点不同寻常,顺着问了。
应跃淡瞥了距离挺远的女人,她正侧身跟章颂交流,眼睛含着笑意,也不知道什么事情笑的这么开怀眼睛都笑没了。
他只看了一眼,表情更淡了:“浓情蜜意很好吗,我并不这么觉得。”
“奥对,你们有钱人都是流行形婚那一套。”这话当然和它出口的初衷都怀着恶意,舒鹤叶这句话就有些带有攻击的,毫不掩饰对于他这种有钱人的厌恶。
应跃倒是点点头,赞同道:“是的。”
他吃的并不习惯,周围的菜不符合他的胃口。青菜炒肉他也只看见盘子上漂浮的油滴就彻底失了兴趣,觉得今天来这里是个错误的选择。
她的家人并不欢迎他,包括她也是。
倒是舒宴召时时注意他的情绪:“你吃醋吗?”
应跃本能摇了摇头,小朋友倒是比一大桌子人敏锐。
不过他一点也不吃醋,他根本就不喜欢舒子阳,所以吃醋就是谬论了。
只见舒宴召拿着一瓶饮料,先是隆重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很认真地给他推销:“要不要尝一点,我觉得苹果醋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应跃:“……”
最后推辞不过,他被小朋友灌了一口。舒宴召满脸希冀地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不易察觉的勉强,应付小孩的语气:“好喝,口感……很丰富。”
舒宴召邀功一样:“喜欢就好,我再给你倒点。”
日落时分。
章颂把手机打开,问舒子阳要不要加个微信,舒子阳忙点头,仿佛是生怕他反悔一样。
应跃和舒鹤叶在那看鬼片。
舒鹤叶说:“我猜这个男人是个鬼。”
应跃面无表情回:“女人是鬼。”
“为什么?”舒鹤叶把自己的思路给他讲,问他为什么觉得那个女人是鬼,她从头到尾都表现的不知所措和惊恐,根本不像鬼。
“你为什么觉得女人是鬼?”
“很简单啊,你看不出来吗,”应跃看了一眼他,还是很笃定:
“因为她心里有鬼。”
章颂说要送舒子阳回家。
她像是刚刚记起还有应跃这个人,连忙道:“我跟应跃一起来的,他载我顺路,就不麻烦你了章颂,有空微信联系?”
他点了点头,十分有礼貌地跟舒父舒母辞别,告诉她了一句话,舒子阳点点头,也回,脸都快笑烂了:“我就知道是这样,我们果然是同道中人。”
舒子阳今天的笑分很多种,对于应跃始终是满脸讨好的笑和看起来很苦的笑容,但对于章颂,是一会害羞低笑,一会放肆大笑,一会是“知己难寻”的暗笑,一会是不知道在笑什么的傻笑。品种之多,应接不暇。
应跃在一旁笑了一下,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不属于她的任何一种。
过了一会,应跃和她也准备离开了。舒鹤叶作为家里唯一知道她离职的人,还是不放心问她还回去干什么。
舒子阳悄咪咪回:“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