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月后。
清晨。众人都来到安室。
徐忘清还是一早被迫起来,现在的脑子还是不清醒的状态。可走到安室门口时,他感觉到一股寒气,这股寒气让他瞬间精神起来。
雪云溪的确处处有着淡淡的寒气,但这次的寒气很不同,甚至是有一点冷。
徐忘清:“???”
进到安室后,一名白衣少年正襟危坐桌案后。徐忘清瞧着这名少年十分的眼熟。
众人也都是纷纷坐在其它位置,那名少年旁边的位置空出来了。徐忘清一头雾水的坐在那。从徐忘清进门到坐下,那名少年都不曾有一丝动作,面无表情,仿佛不会动的木偶一般。
徐忘清盯着那名少年的侧脸一会儿,心道:“江凌云?他竟然来听课了。”
江岚泽走进安室,看到江凌云,甚为满意。江凌云站起身,对着江岚泽示礼。
江岚泽颔首道:“以后由凌云掌罚。”
徐忘清:“???”
江凌云作揖后坐下,恢复正襟危坐。徐忘清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晶莹澄澈的浅色双眸,眼神中看不到一丝温度,很是冷淡。
江岚泽走的最前方,道:“有人把我的冰雪花打碎了。”
半晌,无一人应答。
“如果没人承认,那便一直待在这里。直到一人承认为止。凌云你到前面的书案这里监督着,不许让一个人离开。”话落,江岚泽看了一眼安室内,随后拂袖而去。
江凌云走到最前面的书案后坐下,盯着众门生。
而徐忘清已经困的两眼睁不开了,直接趴书案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徐忘清被杨安珩的书丢醒。
杨安珩底声道:“什么时候了还睡。”
“???”徐忘清脑子一片空白的看看窗外的天。
此时的天已经是燃起一片红霞,已是傍晚时分。徐忘清瞬间精神,都等这么久了。转头看见江凌云手中拿着家规,另一只手拿着笔抄写着,他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已经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到底是谁弄碎了先生的冰雪花,就不能站出来吗?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闻言,陆哲阳头垂的更深了。
“是啊。太浪费时间了。”
抱怨声越来越多。
半晌,徐忘清一脸严肃的站起身,道:“江先生的冰雪花是我弄碎的。”
众人瞬间安静。也有人小声的抱怨。
“原来是他弄得,非让我们等这么久。”
江凌云抬眸看着徐忘清。
杨安珩微微蹙眉道:“徐忘清!那明明不是…”
话音未落,徐忘清立刻道:“是我弄碎的。罚我吧。”
江凌云手指合拢,合上书放下。不动声色的转眸看了一眼陆哲阳。陆哲阳的始终垂着头,不作声。
正在这时,江岚泽走进安室内。
江岚泽道:“其他人还有没有想说的。”
杨安珩站起身,道:“江先生,冰雪花不是徐忘清弄……”
话音未落,徐忘清道:“是我弄碎的。”
杨安珩:“……”
江岚泽道:“是你弄得?”
徐忘清:“是。”
半晌,江岚泽道:“那好,你随我来。”
杨安珩以为江岚泽要罚徐忘清,便道:“我和他一起。”
江岚泽转头看着杨安珩,道:“那你也来吧。”
徐忘清和杨安珩跟在江岚泽身后,眼瞅着就要走到门那里。
正在这时,一人小声道:“那个,是我弄碎的……”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的望向他。正是陆哲阳。
陆哲阳站起身,抿了抿嘴,道:“我在玩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江先生的…冰雪花,就…摔碎了……”
徐忘清和杨安珩转身看着陆哲阳。
江岚泽道:“你可知错?”
陆哲阳的声音有点发抖:“我……知,江先生罚我吧。”
江岚泽道:“抄写《江氏世范》的《文雅篇》三遍。”
陆哲阳:“是…”
江岚泽道:“你们虽是不入我江氏的门生,但你们的品德必须要高尚。像这种主动站起来认错的我也就不必多言了。”
江岚泽叫徐忘清出去也并非真的罚他,只是想看看陆哲阳会不会主动站起来。如果陆哲阳没有站起身,那江氏大抵是不会再收他了。江氏的家规非常的刻板,不论是门生还是子弟没有一个是心怀不轨之人,都是有着赤子之心。
也没什么其余要紧事,江岚泽便让门生们都回去休息了。
江凌云则是看了一眼徐忘清的背影,也便离去了。
回到居房的途中。
陆哲阳道:“对不起啊,忘清兄。”
徐忘清双手抱着头,懒洋洋道:“没什么。”
杨安珩不解道:“不是你弄得,为什么站起来?”
徐忘清道:“都一天了,不能一直耗在那。再说了,承认了也不会怎么样。最多也就是抄抄江氏的家规,罚罚站,挨挨板子。有什么好怕的。”
陆哲阳道:“你太勇了。我就没有那么够胆了。”
徐忘清笑道:“多练几次,胆量不有了吗。”
次日清晨,陆哲阳找到徐忘清和杨安珩,道:“江宗主和江先生去参加沈氏举办的玄谈集会了。大概也要五日后归,不用听课了!”
所谓玄谈集会便是玄门中的文人雅士聚集起来谈论玄学地理人和的。
闻言,徐忘清道:“玄谈集会?”
杨安珩道:“怎么,你也想去?”
徐忘清嘿一声,直言道:“我现在足够文人雅士了吧。以后肯定有机会被邀请参加。”
杨安珩嘁了一声,一盆冷水泼下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看你还嫩着呢。”
徐忘清:“再怎么说我也是全城考试排名第五的人。你等着,我以后肯定参加一个给你瞧瞧。”
考试是朝歌每三年举行的全城考试,来自世界各地的百姓以及玄门中人都可以参加,不限制年龄和性别。而徐忘清在十一岁时和杨安珩一起参加的。徐忘清在全城排名第五,而杨安珩是当年的状元,位居榜首。
一想到可以玩五天,徐忘清兴奋的从榻上坐起,穿着靴子道:“可以玩好几天呢”